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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增長的量讓作坊所有人幹勁十足,累是累了點,可知道這錢以後他們都多拿一份就開心,從沒有這麼有奔頭過!
只是有些事,只靠著幹勁也做不到。
「賣的量和做的量持平了,沒有一點多的。」一段時間歷練下來衛蘭嬸子說話利索多了,想問題也主動了許多:「同村的量倒還好,每天差不多穩定在兩百斤左右,鋪子那量不得了,每天這麼個漲法,我們都要供不上了。」
喬雅南料到了這買賣好做,可沒想到這麼好賣,第一天各家衝著懷信的面子來買了,再加上好奇嘗嘗味的,那天也就售出一百斤不到,畢竟大戶人家也就有數的那些。
後面本以為會有個回落,漸漸的才能靠口碑上漲,沒想到根本就沒給回落的機會,第二天照樣送一百斤過去,午時松叔就讓鋪子裡的小子租馬車回來要貨了,趕緊又送了一百斤過去。
到今天第十天,早上送了五百二十斤過去,再這麼增漲下去,不止是貨供不上,馬車也不夠用了。
也不是沒考慮過別的方式,比如直接在鋪子裡做,要多少做多少,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可想了想她就放棄了,作坊才做起來不久,人心凝結得還遠遠不夠,這時候不能讓鋪子獨立出去。而且量上管不到就容易出問題,還是得掌在作坊才行,配送麻煩一點也沒辦法,誰讓這地方路不好走,交通工具也不行呢?
只是想一想坐馬車的痛苦喬雅南就覺得屁股疼,她真不愛坐那玩意兒,和她體驗過的拖拉機差不多的磨臀。
看她不說話,衛蘭和二嬸娘對望一眼,這事把最有主意的人也難住了?
這麼想著,二嬸娘就有點著急了:「是不是可以借他興叔家的灶房先用一段時間?再加個灶問題應該就解決了,他們不會不同意的。」
「我們兩家現在就剩那一個灶了,要那個都沒了,我們上哪做飯吃去。」
喬雅南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添了個愛擼羽毛筆的習慣,反正筆筒里那幾隻都已經被她擼禿了。
「把柴房收拾收拾,找老師傅看看哪裡能打幾口灶,至於柴放哪……」喬雅南有些想嘆氣,她之前還為這宅子太大,家裡人員太少發愁,現在倒好,不夠用了,這前後實在也沒多久:「你們幫我找個不被淋著的地方放就行了。」
兩人都被她這煩惱的神情逗笑,二嬸娘道:「把那馬廄空出來放柴吧,修成他義父的屋子不是空著嗎?問問能不能把馬兒養那裡去。」
「好主意,就這麼定了。」喬雅南隨手在紙上記了一筆:「砌灶的事兒嬸娘你和二叔說一下,還有,作坊里的叔伯兄弟們都得學會趕馬車,讓他教教,他要管事,不能總讓他跑。」
「行,我和他說。」
砌灶這事迫在眉睫,二嬸娘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衛蘭本也打算走,猶豫了下,還是又把屁股坐實了:「村里人販的量雖然看著沒少,但是這段時間來販貨的人每天都在增加,整體來說還是減少了。」
「正常的,不用擔心。」
「可是量減少,我們作坊販出去的量不也就減少了?」衛蘭頓了頓,還是道:「總不能因為現在有縣裡的鋪子,就不把這點看在眼裡。」
喬雅南是容許人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然衛蘭也不會從一個不敢表達意見的人變成這般敢說,她很樂於見到她們越來越能獨當一面,這樣的人越多,她就越輕鬆。
「嬸子,這是買賣,是一門營生。」
喬雅南的手又擼向羽毛:「我們只能管我們的買賣是怎麼做的,管不到別人的買賣怎麼做。你仔細看帳目就會發現,有人還是每天都在增長,比如梅沙叔,彭石叔,年輕一輩里的梅展,為什麼他們就能把買賣做好?因為他們用心了,用了心就掙得多。買賣做不好,他們該從自身去找原因。」
看著被她說得低下頭去的嬸子,喬雅南笑:「是不是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了?」
衛蘭點點頭:「有人說我們縣裡鋪子做得大,就看不上村里人賣的這點量了。」
「這只是開始,以後這樣的話會更多,你不必往心裡去。一個合格的管事,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不要輕易被他人影響。嬸子,我教你一個面對這種人的訣竅。」
衛蘭忙問:「什麼?」
「無論他說什麼,你都想想是不是問心無愧,做到了這一點那些話就都是不懷好意。比如這件事,每天都是晚上先滿足了同村人的量,第二天一早才往縣裡送。且我們給他們的是入貨價,在縣裡賣的和他們一樣的價,等於是我們每一斤都讓利給他們了。」
喬雅南語氣一頓,又一根毛被她擼下來了,羽毛筆上邊缺了個口,她忍了忍,翻了一邊繼續擼:「這事我們喬家敢拍著胸膛講,對得起村里任何一個人,再有人敢來和你說什麼,嬸子你一碗涼水潑她臉上,讓她醒醒神,再敲鑼打鼓的把這事張揚出去,不要給她顛倒黑白的機會,也藉機敲打一番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咱們不欺人,但也要學會反擊,不讓自己吃虧,不讓作坊吃虧。」
衛蘭聽得連連點頭,如同醍醐灌頂,一柄鈍了的菜刀不知不覺就被磨利了。
仿若隱形人的周嬤嬤適時的送上熱茶,說這麼多話,姑娘該累了。
第324章 宋姨駕到
兩輛馬車悄無聲息的進了村,打頭那輛要大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