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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信並不泄氣,正欲繼續說服,就聽孫將軍又道:「此事沒有先例,但本將覺得此事極有意義,非戰時期,營中風氣越發懶散,瞧著連拔刀的力氣都快沒了。本將會遞摺子上表皇上,若皇上允許,本將再調度人手給你。」
沈懷信起身鄭重致謝:「小侄承您照顧。」
孫將軍若上稟,爹肯定會促成此事,更何況還有太后在後邊看著,他已經有七成把握了。如今已是八月底,不知道太后的人到了沒有,要是再有雅南那邊的助力,那把握更大了。
孫良行透過他仿佛看到了故人。畢竟是沈散培養大的,骨子裡挺像,但也不像。沈散培一身反骨,看著就不是個好東西,這小子倒是一身正氣,在家裡也不知道熏著那老東西沒有。
「你爹身體還好?」
沈懷信回道:「雖然常病休在家,但爹身體很好,少有病痛。」
「是他幹得出的事。」孫良行大笑:「朝中是熱鬧還是無事發生,看他是否病休即知,越熱鬧越有他。」
沈懷信笑了笑,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爹那點老底子是藏不住。
第653章 想念的吻
衙門通常都是清靜的,小老百姓完全不想沾衙門的邊。
可今日,衙門外卻有些熱鬧。
喬雅南雖然想了這麼個法子,卻也不打算破壞衙門該有的那份嚴肅去大門兩側的青磚上做文章,她動的是台階兩側的院牆。
善意都珍貴,但錢有多少,她把第一豎排的位置給了那五家,上下都空著,只在視線最好的中間位置刻字,並說到做到,第一塊磚給了聞家。
請來的老師傅戰戰兢兢的下不去刀,他做夢都沒這麼敢過,這可是衙門啊!
喬雅南看著他發抖的手心知不能逼,走開幾步去和沈切說了幾句。
很快,沈切帶著許縣丞過來了。
老師傅看著那身衣裳嚇得手裡的刀都掉了,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
許縣丞昨日得了喬雅南知會,得知她的打算後並不贊成,這樣的事聞所未聞。但看著那一張張銀票他沉默了,用幾塊磚就能掙回這麼多錢,這買賣千算萬算都是大賺,要是這樣能換回來修路的錢,幾塊破磚算什麼,越多人有資格刻字越好。
他免了那人的禮,學著沈大人的樣子儘量讓自己顯得親和些:「刻上去的都是善人,字跡要工整些。」
有了縣丞這話,師傅的膽子果然壯了些,小里長雖然名聲在外,但里長和縣丞哪有得比,他總算不用擔心會被抓去下獄了。
喬雅南笑眼看著:「您去忙活吧,字跡要小點,留點位置出來,說不準後邊各家還會有追加。」
一早趕來看熱鬧的管家們……
許縣丞差點沒笑出聲來,輕咳一聲,從袖袋裡拿出兩張銀票遞過去:「許家不及他們幾家財大氣粗,小里長別嫌棄。」
「不嫌,不嫌。」喬雅南握著新得的二百兩笑眯了眼,縣丞給了,那主簿、縣尉的錢就在路上了,真好,這幾位的錢她收得開心。
「第二排第一個位置給您了。」
許縣丞拱拱手,這是上峰的未婚妻,他不好多說話,看那老師傅開始忙了便回了衙門,大人不在,他事兒不少。
老師傅心一穩,手也就穩了,一下一下順滑得很。喬雅南看著青磚漸漸顯現的字跡壞笑,刻上去就能和衙門共存亡了,這做法應該還能吸引一些人。
「姑娘。」
喬雅南以為是沈家哪個丫鬟叫她,滿臉是笑的回頭,見著一張陌生面孔。
那人約莫二十多歲,一身軟甲,樣式和顏色跟太后身邊那些女侍一樣。
她朝喬雅南行禮:「姑娘,我奉命來取些東西。」
喬雅南把人帶去了書樓,看著桌上鋪開的那份東西還沒收尾,她稍一猶豫,道:「姐姐一路辛苦,回程又是上千里路,不如吃碗熱飯稍事歇息?我再讓人準備些乾糧姐姐帶著路上吃。」
女子搖搖頭:「不留了,姑娘把東西給我即可。」
喬雅南拿起那份東西說了實話:「我想留姐姐一會,等我把這份東西寫完,一個時辰就夠。」
女子顯然和沒主見的念珠不同,聽她這麼一說立刻就道:「那就叨擾了。」
喬雅南面色一喜,沒想到她這麼好通融,連連說著『不叨擾』,讓香苗帶她去歇著,又讓人把吃的喝的趕緊送去。
這是一份之前寫過,最近被她翻出來重寫潤色的工作報告,關於桂花里的。原以為一月之期還有幾天,沒想到太后的算法和她的算法不一樣。
她有點擔心。擔心太后的決心不足以支撐她一直站在自己這邊,當出現阻力時,她擔心太后權衡之下改變決定。
她也想給在京城給他們兜底的沈大人一點信心。所以這份工作報告裡有大量的數據,她是現代人,習慣用數據說話,雖然這個數據沒辦法太過精準,但她盡力了。
要是懷信在就好了,喬雅南筆下一頓,那邊也是個硬骨頭,他們兩真是夫妻雙雙把難關闖。
不過年輕嘛,有的是力氣。
把厚厚一摞紙用油紙包了兩層,包袱皮用了數張,包好了給人帶走。看著空了的書櫃,喬雅南覺得心好像也有些空落落的,她索性也放任自己伏在書桌上歇息片刻。
好像眼下能做的事都已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