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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雅南心下一動,先富帶動後富在這裡可能性不大,若是以當地資源為依託,有沒有可能幫扶著脫貧致富呢?
希望的火光剛亮起來,立刻就被她自己『噗』的一口吹滅了,想太多,沒有國家財政兜底,沒有政府牽頭,沒有政策護航,沒有奔走在一線的公務員,並且不是少數貧困,而是普遍貧困的情況下想做成這事?做夢都做不了這麼美。
沈懷信素來知道雅南主意多,而且那主意還非常實在好用,見她突的精神又突的泄氣,就知她是想到了什麼,但是難度大得她都沒辦法。
他也不著急現在就要知道個所以然,繼續道:「不一定要仿製你的這種方式,可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思路,呂先生來此,我懷疑就和此事有關。她是太后的人,她想知道的,很可能就是太后想知道的。雅南,我知道你有許多顧忌,寧願藏下來一身本事也不想招人注意。但是你現在已經被注意上了,再藏著已經沒了意義。你信我,太后絕不會為難你,而且京城有爹在。」
喬雅南突然就覺得,向來親人緣薄的她是個有熊家長護著的熊孩子了,眯眼一笑,她道:「那我可就不客氣的往死里折騰了。」
「那摺子許我寫了嗎?」
喬雅南磨磨後槽牙邪魅一笑:「你都不怕丟人,我更不怕!不寫不是人!」
「哈哈哈哈哈!」
第494章 落下的先生
喬雅南從來都只把『幕僚』當成戲稱,用得上或者想到了的時候就說上幾句,論當官,狐狸窩裡長大的小狐狸比她強了不知多少。
大多數時候她都在桂花里待著,早上去,黃昏回,非常規律。
本來對她住到縣裡還有些不安的人見狀也安心了,他們害怕生出變故失去這樣有奔頭的生活,尤其害怕這個變故和小里長有關。
「姑娘,呂先生到了。」
喬雅南從一堆帳本中抬起頭來,心裡莫名升起一種債主找上門來的心虛感。
香苗跟了姑娘一段日子,又有念珠在前邊領著,如今活潑了許多,掩嘴笑道:「呂先生還讓奴婢跑慢點,說反正已經晚了五天了,她不著急。」
要完。
喬雅南往後一靠無語問蒼天,她怎麼淨認識一些聰明人,還比她聰明得多,她完全打不過。尤其這位呂先生,是她目前為止見識的最厲害的女人,這還是太后的手下調教出來的,真不知恆朝最尊貴的那位女子厲害到了怎樣的地步。
不過她一點都不好奇,也不想去了解,最好是一輩子不要有機會見識到。
默默在心裡給自己點了一排蠟,喬雅南起身低頭看了看:「不失禮吧?」
「不會。」香苗上前給她整理一番:「每日都是周嬤嬤親自為您備衣裳,連配飾都是仔仔細細挑選的,便是見官都不失禮。」
這倒是!喬雅南點點頭,她這段時間天天都在穿新衣裳,在這方面她可不會清高的說不要,哪個女人能拒絕漂亮衣裳呢?反正她不能,更何況還全不用自己操心,只要張開雙臂就行了。唯一不好的就是不那麼方便做事,得用胳膊。
不敢真讓人等著她,喬雅南快步迎出去,就見不遠處的馬車慢悠悠的搖晃著過來,趕車的正是呂先生,家僕在左右跟隨。
她今日穿著極為中性,頭戴帽,身穿青衿,未施粉黛,不說話時完全可以當成是個俊秀男兒。
一說話就……
「呀,這不是落下我跑路的喬家姑娘嗎?」
她就知道!
喬雅南諂媚的上前扶著人下馬車,邊解釋道:「您得原諒我,那天我被嚇壞了。我一天天的躲家裡沒人能說什麼,反正找我的也沒正事。可二弟不一樣,他的先生請他,他去是不去?有人來道賀,也不能拒之門外吧,這家見了那家就也得見,天天也不用干別的,見客就行了。想想就受不了,還不就……」
呂曉春看著她笑眯眯的實話實說:「就落荒而逃了?」
「我大哥比我還大好幾歲呢,他也跑了。」
「這點出息。」呂曉春被她這拖兄長下水的做法逗笑,往前走了幾步,看著這依山傍水的格局感慨:「是個好地方。」
「地方好,人也好。」喬雅南跟著上前:「我們姐弟才回來那會受了大家不少照顧。」
「如今你也算是回報了。」
喬雅南笑了笑,沒接話,總不好承認了她就是這麼的受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呂曉春轉過身來:「喬家姑娘,你打算怎麼安頓我呀?」
喬雅南很想問問這位女大人打算待多少天,她好做安排,但她不敢。在這位女大人面前,她不知不覺就拿出了面對領導的那套,只說該說的話,只問能問的事,該不知道的時候就不知道,再時不時插科打諢讓人開心,這是三年工作經驗教會她的生存之道,說難聽點就是油滑。
「先生若是不嫌棄可以住在我家,就在那裡。」指著右手邊的宅子,喬雅南道:「也可以去縣裡住,離著不算遠,來回方便。」
「縣裡有什麼好住的,就住你家了。」呂曉春很滿意這個安排:「走吧,我累了。」
趕路吃不好睡不好的,那滋味喬雅南知道,她正要交待香苗把呂先生的家僕帶去休息,呂先生就先開了口:「留下爾容伺候就行了,其他人都去縣裡等著。」
一應家僕齊齊應聲退下,這裡是沈家的地盤,他們放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