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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別的想法。」喬雅南坐正身體:「我把香皂的方子給你,至於怎麼分紅,你說了算,但是蚊香那個方子,我想留給『喬記』。」
「『喬記』不是做吃食?」
「也不是不可以做其他。」喬雅南笑:「常信縣往後三年是懷信轄地,多收些市稅也是好的。」
范世欽眼睛微張,竟是這個想法?
「那你怎不把香皂也留在常信?」
「若是范東家同意把作坊設在常信縣,那自是再好不過。」
「我為何不同意。他是我外甥,感情是一方面,現實點說,也是他好我才能更好。你個未過門的未婚妻都如此替他考慮,我這個做舅舅的還比不得你?」
喬雅南笑眯眯的:「范東家待懷信有多好,懷信再清楚不過。那就說好了,將香皂的作坊也設在桂花里。」
范世欽反應過來,指著她失笑:「你說你,就算不給我香皂方子也沒人能說什麼,還非得設這麼一坑給我跳,圖什麼。」
「圖范東家高興。」喬雅南低頭看著敷著膏藥的手腕笑了笑:「童沛瑜的事一出,含香春肯定要受些影響。這時品香坊的香皂一出,肯定要吸走含香春許多顧客,之後含香春越弱,品香坊越強,就再不能相提並論了。」
范世欽看著她,神情中更多了分親近:「不怪懷信這麼盼著成親,是得把人看緊點,跑了就虧大了。」
「我不著急成親。」
「我看他挺急。」
第452章 紙老虎?
喬雅南慣來是開得起玩笑的人,被長輩打趣了笑眯眯的受著,要不是好歹還記著這是什麼時代,她都想反擊。
范世欽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只得又說回正事:「香皂要些什麼材料你寫給我,我著人先行準備起來。」
喬雅南讓人備了紙筆過來,不但把材料寫清楚了,就是方子也一併寫上。
范世欽深深看她一眼,折好紙張起身離開。
喬雅南將人送至門口,目送范小舅上馬離開。
她並不是在純善的環境中長大,得到了應有的照顧,不曾缺過錢,可一個人要生存下來遠不止這些就夠。
沒人知道,她和人打過多少架,扯落過多少頭髮,更不用說那些言語上的暴力,冷暴力,她都嘗盡了。孩提時的種種經歷讓她從小就心眼多,工作後,這一身的心眼有了去處,以至於工作三年,如魚得水。
一朝到了這裡,原本能用上的時候不多,以後,在沈家那樣的環境中,怕是還得再多長一些才夠。
懷信雖然已經過繼,但親娘這邊的血緣是斬不斷的,聽他那話里的意思,大舅一家肯定不省心,而宗族之下,范家還不知有多少范姓家人,人一多,麻煩就多,想扯著懷信這張虎皮行事的人就更多。
數遍范家人,只有范小舅真心疼愛懷信,多年如一日的關心照顧,如今更是事事為懷信著想。要想將范家掌在手裡,最好的辦法就是扶持范小舅這一支,讓他成為范家實際上的當家人,以後由范小舅來約束范家人。
香皂不算什麼,但這不是才開始嗎?以後來往得多了,讓范家上下知曉懷信親近的只有范小舅,話語權自然會逐漸落到范小舅身上,目的也就達成了。
想至此處喬雅南一愣,靠著門框開始反省,她進入角色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拍了拍額頭,喬雅南回到前廳,問起強叔他遇到的事。
和他們猜測的差不多,童沛瑜既然要以方家做伐逼她為妾,定是派了人在守株待兔的。他臉生,一來就被盯上了,待他從方家離開就被圍住,靠著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攢下來的經驗從包圍中突圍。不過到底是多年未和人動手,腳傷了,還失了馬。
他找到一處家中無人的宅子藏了三天,料想對方一定以為他離開府城了才去看大夫,當時傷已經有些惡化,被大夫留在醫館救治,再之後就聽說童沛瑜被抓,他立刻就去往世泰米行了。
「因我之事害強叔你吃了好大一個苦頭,真是對不住。」
劉強臊得不行,連連搖手:「我什麼忙都沒幫上,是我對不住姑娘才是。」
喬雅南搖搖頭不多說,有時候結果不是最重要的,心意更珍貴。
除了懷信,大家都好生休養生息了幾日。
一早,喬雅南收拾妥當出門就見著門外等她吃早飯的人,天天如此,她都習慣了,只是:「怎麼還戴著?不是昨天就五日期滿了?」
「五日了?」沈懷信小心的扶了扶花瓣全掉落,只余花杆兒的幾根:「忘了。」
「我戴的,我取。」喬雅南上手把花杆兒取下來,又想笑,又開心,這人,是真把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進去了,說是五日就戴足了五日,不,第六日都還戴上了。
沈懷信把花杆接過來:「待回了桂花里,你再給我戴。」
「還戴上癮了你。」喬雅南笑得不行:「這個你還要留著?」
「當然,上回你給我戴的我都留著了。」
上回?喬雅南回想一番,哦,一起尿尿那回。
「留哪了?屋子都塌了一回,這還留住了?」
「夾在山海經那本書里,屋子塌的時候書都保住了。」
把花杆放進懷裡,沈懷信牽住她的手往外走,和之前的幾天一樣,兩人並無其他親密動作,牽手倒成了日常。娘家幾人從一開始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到現在習以為常,適應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