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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沒窩囊過!喬修成瞪她一眼,脫了鞋子爬上床靠裡邊躺下,翻過身背對著兩人。
喬雅南被那一眼瞪得想起來自己怎麼來的這地兒了,捏著鼻子應下這窩囊事。
沈懷信不知中間還有這宗事,把之前修成蓋的被子拿回去蓋他身上。
屋子裡安靜下來,怕喬姑娘不自在,沈懷信忙道:「我去取門板。」
手碰到廂房的門,他想起來什麼,去把對面房間的門板卸下來搬進屋放到空地上,然後去將門閂上,這樣,喬姑娘當能更安心些。
喬雅南脫了鞋子上床,看著他拿被褥鋪開在門板上,墊一半蓋一半,又看著他將油燈挑亮一點,回頭道:「今晚不熄燈。」
「我沒事了。」
「我當然希望你沒事了。」沈懷信躺進被窩裡,抬頭對上她的視線:「睡一覺這事就徹底過去了。」
喬雅南笑了笑,往下滑著躺下,睜著眼睛全無睡意。
才在這裡醒來的時候她優越感十足,看什麼都覺得落後,說得不客氣些,皇位上那位在她眼裡都是沒見識的土狗,這是她身為後來人的自信。
這種自信第一次被打擊到是知道懷信是男人那會,想她堂堂化妝高手竟然沒辯出來雌雄,這簡直是給了她重重一擊,那時候她把翹到天上的尾巴收了起來,人老實多了,可自信仍是在的。
所以她敢和老族長鬥心眼,敢在做買賣時討價還價,也會在被那二姑奶奶欺負了時反擊回去,把幾把米說成小半袋子米,還讓所有人站到她這邊,讓二姑奶奶吃個啞巴虧。
可今天她才知道自己仍是過於自信了,以為自己捋順了所有關係,那些得了她好處的人自然不會傷害她,所以哪怕之前就得了提醒仍沒往心裡去,差點吃了大虧。
她自認有點小聰明,並且也自得於這點小聰明,飄飄然於自己被人另眼相看,現在回頭去想,她才知道自己自得成了什麼樣子,回族這麼久,她連一個姑娘家都沒有認識,不,她是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過桂花里的姑娘家。
這下飄不起來了吧,喬雅南自嘲,人就是賤,一定得吃過苦頭了才會長進,這狠狠的五體投地的一跤希望能讓她疼久一點,再有下次,她不一定還有個懷信可以求助。
喬雅南側過身看向懷信:「我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在往我這邊走。」
和喬姑娘共處一室讓沈懷信有些緊張,被她這麼盯著更是只有嘴巴敢動了:「隱約聽到你在喊我,心裡有點不安,就想回來看看。」
她當時都喊破音了,聲音應該挺大的,喬雅南輕輕點了點頭:「進屋的時候沒發現他,準備將修齊放到床上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勁,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這種感覺我寧可信其有,立刻就把床底下藏著的辣子拿手裡撒出去了。」
喬雅南感慨:「幸好在府城的時候養成了這個好習慣。」
確實,幸好,當時要不是有這辣子,抱著孩子的喬姑娘一定跑不過。沈懷信的脖子終於能動了:「床單下還有辣子嗎?」
「那地方只藏了一包,在另一頭還有一包。」
「明天你往這個床上放。」
喬雅南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我們換個房間,以後你睡這屋。」脖子扭著不舒服,沈懷信側身面對喬姑娘:「等我從縣城回來,我叫幾個人過來幫忙。東西不多,搬起來容易。」
叫幾個人過來……喬雅南聽著這句就笑了:「怎麼聽著像是回到了你的老家,我反倒像是外來的媳婦。」
沈懷信低頭裝模作樣的拉了拉蓋得好好的被子,他也沒想到這話這麼自然而然的就出來了,好像真是在自家一樣。
「那換屋子這事……」
「我要說不同意那未免也太不識好歹了一些。」喬雅南蹭了蹭被子,從箱子裡拿出來的被褥還帶著木箱子特有的味道,聞著不刺鼻,反而格外有家的感覺。
「你再和我說說了因大師的事,我喜歡聽。」
也不知是喜歡聽了因大師,還是喜歡聽大師和大伯鬥法,沈懷信不拆穿她,想了想,道:「我和大師第一次見面時才剛到大伯家沒多久,當時我初到京城,又聽了些閒言,精神頭特別不好,看了幾個大夫都沒用,大伯就請了大師過來。結果大師一見著我就說我有佛緣,想要收我為徒,當即被我大伯打出去了。」
喬雅南把下半半張臉捂在被子裡,這會只看著眼睛就知道她在笑。
第116章 漫長一夜
「後來呢?大師說真的還是故意氣你大伯的?」
「他說我要不是大伯的半子,坑蒙拐騙也要弄我去當了他徒兒。」沈懷信看喬姑娘眼裡笑意更甚,說得就更多了些:「後來我不知道他和大伯怎麼說的,將我帶去淨心寺住了半月,他只管我上早晚課,其他時候都隨我。」
喬雅南若有所思的點頭,應該是從那之後懷信就每年都去住半個月了,難道是去固魂的?眼神一轉,喬雅南道:「我聽過一個說法。」
「什麼?」
「一個人的魂魄若過於強大,身體有可能會承受不住,所以你才每年都需要去淨心寺住一段時間。」
沈懷信很認真的想這個可能,末了得出一個結論:「喬姑娘的意思是我的靈魂很強大。」
「……」喬雅南把被子再拉上一點將眼睛都遮住了,她明明是想嚇嚇他,古代不是很信神鬼之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