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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放心了。」
老族長仍是不放心得很,追問道:「你確定他們過兩天真會來?」
喬雅南看他這樣心裡就是一咯噔:「大伯爺,只要錢沒到手的事都有變數,您先別太往心裡去。」
「這我還能心裡沒數?」老族長喝了口酒,咂了下嘴道:「只是知道有這麼個路子就沒法不盼著,大傢伙日子都不好過,哪怕每家只能多掙幾個子兒都是好的。」
喬雅南給幾人續上酒:「『含香春』是同心府最大的香粉鋪子,他家買賣也做得大,宋姨他家的商隊就常幫著送到北邊去。桂花是一味主香料,香粉鋪子的需求量非常大,只要是他家真需要,這買賣就一定能成。」
「那就好,那就好。」老族長心裡安穩了些:「只要他們來,咱們桂花里的桂花他們就一定能看上,別地兒的都沒我們桂花里的好。」
「我都把我們桂花里的桂花吹上天了。」喬雅南回頭要給懷信添酒,看他眉頭皺著有些奇怪:「怎麼了?」
沈懷信回過神來,看她手裡端著酒罈忙將碗裡的喝空了遞過去:「沒什麼,聽你提到『含香春』就想起這家鋪子來。」
「你離家這麼多年也知道?」
「聽說過。」
「那就更說明這鋪子買賣確實做得大。」喬雅南放下酒罈問:「這桂花還多久開花?」
喬昌盛道:「十天左右就差不多全開了。」
十天,喬雅南若有所思的點頭,時間上倒是正好,希望『含香春』別放她鴿子,一件事還沒定下來但是又已經被人知曉,她壓力有點大。
老族長也不抓著這事一直問,轉而說起別的:「你們這神龕什麼時候弄?」
對,神龕,喬雅南忙道:「這事我是完全不懂的,您之前說還要做場法事,是不是需要挺多時間?」
「法事也就一天功夫,你想避開摘桂花這事?」
「摘桂花的都是我們自己人,倒也還好,但是府城不是要來人嗎?一來就看著在做法事不太合適。」
「那是得避開,我去陰陽先生那裡問個日子,需要準備的東西……」老族長看大丫頭一眼:「我和老五講一聲,讓他來幫你弄。」
喬昌盛連連點頭:「對,良叔會搞這些,而且他那裡什麼都有,中堂需要的那些東西他一套手就做出來了,爹,我去和良叔說。」
喬雅南本來都豎起耳朵在心裡拿好了小本本,她對這些一竅不通,已經做好研究一番的準備,現在有人接手了去她當然是求之不得:「回頭我好好和良叔爺道謝。」
「自家人不用謝來謝去,回頭你送壇酒給他喝就行。」老族長美美的喝了一口,又說起另一樁事:「前兩天我去大福里找了打水井的那人問了問,他那邊剛完事一個,需得歇幾天,等歇過來了就會過來,也就這兩天的事。」
「我家裡也就這幾樁事,這一回來您就全給安排好了。」喬雅南趕緊倒酒:「太謝謝您了。」
沈懷信非常知趣的端起酒敬老族長:「您費心了。」
老族長揚了揚碗,一口喝了一半。他這些天雖然沒往這邊來,但是桂花里這點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原以為他們扛不住幾天就會離開,沒想到個頂個的有主意,非但沒走,幾來幾去的,用個蹴鞠就立住腳了。
要說之前他是為著喬昌延留下的情分,現在已經完全不這麼想了,就憑大丫頭這敢想敢幹的性子,哪怕是桂花這事真成不了,以她的腦子也能想出別的招兒來,宗族太需要有一個這樣的人了。
以前那個人是她爹,她爹沒了後,他對昌延養出來的老大抱有期望,這份期望還沒落到實處,現在倒看出來這大丫頭有擔當了。
想起大丫頭一直說的都是她那個『宋姨』,他問:「你回去見著你大哥沒有?這事他怎麼說?」
喬雅南壓根就忘了這人,哪裡還會記得要提一嘴,這會忙補上:「大哥不在府城,之前沒法送我們回來就是因為他要跟著商隊去北邊。」
原來如此,老族長點點頭,昌延以前也是這麼跟著商隊南北兩地的跑起家的,老大能吃得下這個苦,將來差不了。
喝空碗裡的酒,老族長起身往外走:「急匆匆跑這麼一遭,你好好歇歇。」
「我不會虧著自個兒的,您放心。」喬雅南跟著送出門外:「您慢走。」
看著兩人在踢蹴鞠的場子裡走了走,喬雅南笑:「懷信,你這蹴鞠買得太對了。」
剛說完,她的手就被拉住了:「我們去踢蹴鞠!」
這興奮的語氣……喬雅南回頭看去,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哭笑不得,這是喝高了?他不是說能喝嗎?這才喝多少!
沒得到回應,沈懷信把人拉近一些,眉眼耷拉著有些委屈:「買回來我都還沒提過。」
喬雅南手動了動,不但沒掙脫出來還被握得更緊了,她乾脆隨他去了,把人帶進院子裡:「這幾天都沒踢?」
「沒有。」沈懷信拉著她站住不動了:「想踢。」
「我不會,讓修成和你一起去。」
聽著提到自己,喬修成從屋裡走出來,看著兩人拉拉扯扯的樣子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剛想說話,看到姐姐悄悄揮手的動作他捂住嘴。
「我教你,很容易學的。」沈懷信拉著喬雅南跑回屋,又拽著人一起彎下腰去書桌底下撿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