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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口生香,隨著油汁在嘴裡炸開,辛辣感隨之而來,他又覺得好吃又想吐掉,最後還是面子重要,沈懷信都能吃的東西他當然也能吃,嚼巴嚼巴吞了下去。
「嘶哈,這是什麼東西。」齊通言趕緊喝了口水,可這水是熱的,一口下去更辣了,他趕緊伸出舌頭來晾著。
第338章 所圖甚大
沈懷信看著竹筒上的『喬』字笑了:「是只有她會做的吃食。」
「獨此一家?」
「獨此一家。」
齊通言輕輕『嘶哈』了一聲,熱水雖然在喝進去的一剎刺激得不行,但是一會就緩解了辣度。回味著剛才的味道,他又夾了一筷子別的放進嘴裡,不過這回學乖了,夾得不多。
每樣都嘗遍了,品了品滋味,又吃一輪,再一品,還吃一輪。
實在『嘶哈』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齊通言才放下筷子擦嘴,將放涼了的茶一口灌進去,想拿點甜的去去那辛辣味吧,還捨不得,這感覺無法形容,卻讓他興奮。
待緩過來了些,齊通言突然說起風牛馬不相干的事:「我將我娘接出來了。」
沈懷信抬頭:「你不早說,帶路,我去問安。」
「不用去,她不見客。這些年雖然受了不少氣,但老頭兒對她確實也不錯,齊家上下真正為老頭子傷心的大概也就她了。」齊通言嗤笑一聲:「她在老宅里不痛快了半輩子,我接她出來就沒打算再送回去。」
「應該的。」
齊通言突然一笑:「你看,我如今也算上有老,很快就會下有小,這一家子都指著我養活,我手裡可就一個書局,這哪夠。」
沈懷信都被他氣笑了,轉這麼大個彎,在這等著呢!
「你糊弄糊弄外人也就罷了,來糊弄我?來錢的鋪子世伯確實是只給你留了個書局,但是銀錢方面他可沒少給你留,現在你來和我哭窮?」
「錢是死的,鋪子才是能錢生錢的活物。」齊通言一副你懂什麼的神情:「你是省心,萬事不用管,你娘留給你的買賣年年送來大把的錢,你大伯爹大伯娘也是事事為你打算。哪像我,爹不在了娘不管的,我不得為自己多做些打算?」
沈懷信懶得理他,再這麼說下去他就成沒人要的小可憐了。
「懷信,和你打個商量。」
「我該回了。」沈懷信把竹筒一一蓋好,布兜一拎,那樣子完全不打算留下半個。
齊通言起身往桌上一撲,將那布兜壓在身下:「你走可以,這些東西留下!」
「齊通言,你是不是很懷念每天比一場的日子?」
「你嚇我打我都沒用!我都快餓死了,還在意這個?」
沈懷信按著他的頭在竹筒上滾了幾滾出氣:「這是我自家的買賣,不可能給你。」
齊通言瓮聲瓮氣的道:「我都還什麼都沒說。」
「你不是想要這買賣?」
「你先聽我說完。」齊通言把自己的臉揪出來,雙手張開一個環抱,把那布兜全攏住了,下巴擱上邊和對面的人商量。
「吃食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放不了太久。從你對她的描述來看,她現在應該也沒有太大的人力財力來做大,當然,你有,可她那麼驕傲的肯定不要你的啊,是吧?」
沈懷信飛了個眼神給他。
齊通言後悔刺這一句了,把東西攏緊一點,繼續道:「目前她應該只能在近邊做一做這買賣,能做到府城去都算她了不起,可京城這邊她眼下是絕對夠不著的。她不行,我可以啊!就衝著你我也不可能讓她吃虧,我和她分紅利,給她兩成怎麼樣?」
沈懷信又飛了個眼神給他,同樣的動作和神情,表達的意思卻完全不同。
齊通言偏偏還看懂了:「兩成很多了!話本都只有一成紅利。」
「下本就兩成。」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齊通言痛得氣都不順了,牙一咬,他退了一步:「她要是能把這吃食的買賣給我做,話本子也不是不可以談。」
沈懷信輕輕撣了撣胸前不存在的灰:「你覺得,我會讓她吃虧嗎?」
「沈懷信,我們十年兄弟了!」齊通言拍著桌子痛心疾首:「就算抵不得你共度一生的人,也不能不管我死活吧?」
『共渡一生』幾個字哄得沈懷信手底下鬆了松:「話本你給她幾成利看你這個東家的眼光,不由我說了算。同樣的,這吃食買賣若真給你做,分幾成也不由你說了算。」
齊通言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如果我分利高,她能給我做?」
沈懷信再次打開那幅畫,指著幾處地方讓他看。
齊通言想到什麼,從布兜里拿出一個竹筒細看,果然一樣:「這標誌,是什麼意思?」
「這是喬字,上邊這朵花我沒認錯的話,是桂花。」想到那個地方,說到那個人,沈懷信的聲音都柔軟下來:「她姓喬,家族所在是桂花里。若只是想作個謀生的買賣她不必費這個心,這東西實際沒什麼用處,可她這麼做了,說明她所圖不小。」
同是鶴望書院的學生,齊通言自然也是極聰明的,一點就明:「就跟『錦書堂』一樣,只要說起最好的紙就必然想到錦書堂,不認得字,看到宣紙上的那個花印也知道這是錦書堂的紙。你這神女果然所圖甚大,做的也是長遠打算。」
「既然所圖甚大,那合作也未必不可以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