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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連手都是美的。」喬雅南邊塗抹邊道:「十指纖長,雖然手掌大了些,但是你個子也高嘛,骨架是要大一點的,等到了桂花里我教你怎麼護理,把掌心的繭給去了。」
懷信聽著,一會後才輕聲回話:「你好像什麼都會。」
「我想會的就會,學嘛。」喬雅南翻著手來回看:「好了。」
看著她白皙的手,懷信問:「你不給自己遮遮?」
「下馬車的時候我再遮,要照顧修齊,別弄他嘴裡去了,你那帕子是不是還濕著?給我擦擦手。小心點,別把你手上的弄掉了。」
懷信去拿手帕的動作變成兩個手指捏著一角拎過來,翹起的蘭花指把喬雅南都逗笑了:「我這操心的命喲!」
「有人能操心也挺好。」
「我也這麼覺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爽快是爽快了,但是連個掛念的人都沒有,那也太過身無掛礙了些。」喬雅南看向她:「你呢?有掛念的人嗎?逃婚出來,是不是有兩情相悅的人在等你?」
「沒有需要我操心的人,也沒有等我的人。」懷信低頭想了想,加了一句:「但是有養育之恩要報。」
喬雅南微微點頭,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養育之恩這詞正常不會用到親生父母身上,也不可能是她那繼母,那就是還有另外的人,也可能是她逃出來後打算投奔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暫時不打算去。
唔,也對,她跑了,她繼母肯定去和她相關的人家裡找,她先躲一段時間是對的。
想通這一點,喬雅南對她為什麼要跟著自己去桂花里的疑惑就有了答案。雖然自己沒什麼可被一個姑娘圖謀的,可總歸心裡是有提防的,現在知道她有自己的難處就放心了。
「懷信,你今年多大?」
「十七。」
「我十六。」只是心理年齡略大一點而已:「懷信,我想和你打個商量。」
「你說。」
「雖然出來之前做了不少準備,也考慮到了最壞的情況要怎麼應對,可如今多了你同行,有些事不用那麼勉強去應對也可以迎刃而解了。」
懷信坐起來一些捂嘴咳了咳,伸手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也簡單,就和出城時一樣,你是我夫郎,我們以夫妻身份示人,這樣路上遇著什麼事也好應對一些。」
夫郎……
懷信轉過身去面向外邊,耳朵肉眼可見的一點點變紅,最後成為深紅色,過了一會他才道:「要怎麼做你說就是。」
「就等你這句話。」喬雅南眯起眼看著陽光普照下泛善可陳的景致陷入回憶。
十六歲的她應該正上著高一,不好不壞的成績,非常好的人緣,在其他同學都無比期待放月假時只有她希望沒有假期這種東西,她就不用去想這個假期要去哪裡,好像哪裡都有她的容身之處,可是又哪裡都不是她的家。
她沒有家。
她也沒有家人。
從有記憶以來就沒有見過爸媽,只知道他們很偉大,因公犧牲,從他人口中聽著他們的偉大事跡長大,知道他們是了不起的大人,可她沒法把爸媽想像出來。
她在叔叔家、姑姑家、舅舅家長大,政府的人按月關心,國家養育她的錢按月下發,親人都做足了本份,沒人謀她的錢,沒人虐待她,她沒有吃過半點苦頭,沒有缺過錢。
她只是沒有爸媽,沒有兄弟姐妹,那些所有呆過的家都是別人的家,她只是借住,一個人如無根浮萍般飄著盪著。
所以當她一覺醒來,睜開眼睛面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父孝未除,母親受原身自盡刺激動了胎氣難產過世,留下一個八歲的弟弟以及一個襁褓中的嬰兒給她的爛攤子,她也鎮定的接受了,並且還有些不應該的竊喜:雖然還是沒有父母,可她有兩個弟弟,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著的大哥,她有血脈至親了。
她不是一個人了,這個認知美好得讓她在面對這個爛攤子時甘之如飴。責任壓力是有,才來那些日子也不知所措,可比起突然擁有的這些來說完全算不得什麼,甚至還覺得安心。
第9章 一起方便
好歹也是在網際網路爆炸的薰陶過的人,又當了三年村官,不說要做出多大成就,養大兩個弟弟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低頭看著睡得香甜的小弟,喬雅南唇角上揚,弟弟呢,她竟然有了血脈相連的弟弟,真好,以後她就不是無根浮萍了。
一縷陽光照射到安靜的馬車內,灰塵在陽光下無所遁形,懷信借著這機會光明正大的看向喬雅南,邊將帘子拉上邊問:「你要不要休息一會。」
「沒什麼睡意,你困的話歇會。」
懷信搖搖頭,心思太雜了,哪怕昨兒一宿未睡,現在也毫無睡意。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各懷心事想著自己那一攤事。
一會後,喬雅南有些坐立難安起來,懷信見她這樣稍一想就明白過來,未做遮掩的耳朵立刻就又紅了,轉身面向前方左右打望,尋找適合的地方。
「停一下。」
正忍得難受的喬雅南問:「怎麼了?」
馬車停了下來,懷信低聲道:「我想……方便一下。」
喬雅南眼睛一亮,她也想,想得不得了!不過這路上可沒有公廁,總不能在路邊解褲子。
她湊過去同樣低聲問:「我也想去,可是沒看到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