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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傳來大丫頭帶笑的聲音,喬二叔引著她往裡走:「在家,我正要去請你一趟。」
「那我先回去,二叔你來請我。」
「討打!」喬二叔笑罵著作勢要打,那手裝模作樣的舉了舉就放下了。
待到進了屋,喬雅南看到在坐的人就笑:「叔爺都過來了。」
「這麼大的事,我一晚都沒睡安穩。」喬老三接過話,看了眼她手裡拿著的紙道:「是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這個?」喬雅南看了眼手裡的紙張搖頭:「不是,這是作坊里我定下的一些章程。等那文書籤下後作坊就該動作起來了,萬事開頭難,但開頭也是最適合定下規矩的時候。等大家都適應這些規章制度了,以後再往裡添人他們也自然而然的就跟著這些規矩來了。」
「你想得周全。」老族長捋著鬍子:「我們幾個加起來也認不全一封信,你給我們念念。別站著,坐著說話。」
喬雅南也不客氣,在下首坐了,把紙鋪在紙上看著上邊的條條框框。她嫌棄毛筆寫字太費紙,私下還是喜歡用炭筆寫字,一張紙能寫老多字了。
她也不一條條念,而是組織語言用他們容易聽懂的話做總結:「規矩了上工下工的時間,我們做的是吃食,乾淨衛生最重要,所以也要求大家注意個人衛生,尤其是要勤洗手和頭髮,吃食里絕不允許出現頭髮。」
不止幾老點頭,就連一邊旁聽的二叔和二嬸娘都跟著點頭,吃出頭髮來的感覺是不大好。
「作坊里的事我會將之分成幾塊,每一塊都有一個主要負責人,其他人是次要負責人,主要負責人由作坊里的人自己推舉,做出來的每一樣東西都必須有主責任人以及做這個事的人簽字畫押。」
「這個我有疑問。」喬老四插嘴:「咱們族裡會寫自己名字的也就那麼寥寥幾人,怎麼簽字畫押?」
「四叔爺這個問題我有想過,昨晚我就考較了修善和修正一番,雖說學的時間不長,但他們也算上進,已經會寫不少字。等確定了族裡哪些人到作坊幫忙,再由他們去教會大家寫自己的名字,不會的由修成去教。」
喬雅南看著聽得認真的幾人,也不和他們解釋什麼叫管理責任制,而是用他們能聽懂的話道:「這麼做是麻煩了些,但是一個作坊想要良性運轉必須這麼做,每個人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做得不好要承擔什麼責任。還有那兩成的獎勵要怎麼分章程里也寫明白了,和他們平時的表現息息相關,做得好的自然拿得多,不好好做事的不止是拿不到獎勵,還會被我請出去。醜話說在前頭,這方面任何人的面子我都不給,就算做得不好的是二叔,我一樣會罰,絕不會去破壞我自己定下的規矩。」
屋裡只有喬雅南清清脆脆的聲音:「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不能對這個網開一面,對那個又手下不留情,那我既不能服眾,也會讓一切規章制度形同虛設,時間久了肯定出亂子。為了家族長久的將來,希望各位能將公心放在前頭,別讓我單打獨鬥,我沒有那樣的本事,若真走到那一步,這作坊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我之前還擔心你面嫩,不能拋開情面公平以待,如今看來是我白擔心一場了。」老族長臉上掩不住的滿意:「就該有如此雷霆手段,一切依章程辦事,該獎的獎,該罰的罰,你能做到秉公處理,別人才會對人服氣。你放心,若是老二犯了錯,我絕不會替他說半句話,你真要對他寬鬆處理我才要生氣,身為我的兒子,他更應該做為表率才對。」
「大丫頭你不用顧忌這些。」
喬老四收斂起他的火暴脾氣,此時頗為通情達理:「那些個大道理我講不明白,但是理了這麼多年族裡的事,有一點我深有感觸,就是辦事要公正。就比如你爹送給族裡的那十畝祭田,我們幾個要是悄悄昧下一些其他人也不知道,但是我們一個子兒都沒貪過,每年都是把那糧食賣了,錢分給族裡的孤寡一些,助他們繳納丁稅,餘下的則收著以備災年用。今年糧食顆粒無收,要不是你幫忙掙了幾個錢,族裡攢下的這幾個錢也剩不下什麼了。」
老族長指揮老二把神龕上一個小陶罐拿下來:「還剩了一千二百四十六個錢,大丫頭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喬雅南沒想到他們會把這壓箱底的錢拿出來給她用,考慮到拿與不拿的利弊她果斷選了後者,這錢她要全出,只有這樣她才能掌握絕對的話語權。
「這錢還是先不動用。」
老族長也不多言,把蓋子重又蓋上了,看似什麼都沒做,卻把喬雅南放在了主事的位置上。
「大伯爺,看到馬車了。」望風的山子衝進來連說帶比劃:「有兩輛,前面那輛好大,還有幾個騎馬的。」
幾人忙起身去往村口相迎,老伯爺還不忘把喬雅南叫上。
喬雅南邊小跑著跟上邊在心裡打鼓:怎麼這麼大陣仗,難道黃老大夫是某個隱姓埋名的高人?還是世家大族出來的?
第289章 毛遂自薦?
里長也得了信急忙趕來,會合後快步去迎人。
山子不愧是最優秀的耳報神,不知爬了多高的樹在那打望,等他們趕到村口時,那邊浩浩蕩蕩的人馬離著也還有些距離,不過已經足夠讓喬雅南看清其中一個騎馬的是誰了。
「里長,大伯爺,一會我來主事。」喬雅南來不及多做解釋,一把將山子拽過來低聲囑咐了幾句,山子應了一聲,跑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