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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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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接一聲細碎的呻吟聲全是聽得出來的難受,喬修成跪在床前的踏腳板上摸著姐姐滾燙的手眼淚都快下來了,姐姐那麼能忍的人,得是難受到什麼地步才會哼出來。
抬頭看著屋頂把淚意逼回去,擰了臉帕把額頭上那塊換下來,喬修成端著盆出去換水。走到灶屋門口好像聽到了馬兒的嘶鳴聲,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緊接著又聽到一聲,他把水盆重重往地上一放,水都濺了出來也不管,跑出門去看著奔進來的人喊出聲來:「沈大哥!」
沈懷信大腿都在打顫,他像是感覺不到,跑進屋揉了揉修成的頭又拍了拍:「沒事,我回來了。」
「姐姐病了,一直沒醒。」不用他問,喬修成就哽咽著竹筒倒豆子一樣全倒了出來:「一直在發熱,根本降不下去。」
沈懷信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抵在額頭,直到這一刻,看到了摸到了,他的心才緩緩落地。
片刻後,他抬起頭來看向修成:「沒事,沒事了,別怕。」
一模一樣的話激起修成昨晚的記憶,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昨晚,昨晚姐姐也這麼說,屋子垮了,我們逃出來,就在院門那裡躲著,姐姐也這麼說,她明明也害怕,可她還在笑,她怕我心生怨懟,怕我走歪路,她還在開解我,她,她什麼都替我想。」
第222章 做你姐夫
沈懷信只是聽著都能想像出來那是個什麼畫面。大風大雨的夜,棲身的屋子卻垮了,逃出生天的他們只剩那一小塊地方是安全的。
喬姑娘肯定是抱著修齊,擔心修齊害怕,還會攬住他,搜腸刮肚的想那些開解他的話,笑得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寬慰他。
可她怎會不怕,昨晚的風雨就跟天要塌了一般,大男人聽著心裡都顫。
「你是怎麼做的?」
「我,我讓她別笑。」喬修成低頭,眼淚掉在地上濺出一點印記:「她不想我做的事我都不會做,我,我只想什麼時候她都在,我怕,怕我真有出息那日她卻不在,我只有她,我只有她。」
地上的水印一個又一個的增加,並且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沈懷信看著,從他的幾句話知曉更多昨晚他們的心境,也並不糾正他還有兄長,有幼弟,他知道修成的只有她,是因為在昨晚,在此時,他可依靠的都只有姐姐。
「放心,不會有那一日。怎麼沒見著修齊?嬸娘也不在?」
「他今日吵得厲害,嬸娘說可能是昨晚受了驚,帶著去找大伯爺了,說是去拜拜祖先堂鎮一鎮。」
沈懷信沒聽過這個說法,但他此時的心思都在床上這人身上,知曉去了哪裡就不多問,待大夫來了一併看看就是:「去打水來。」
有了主心骨,喬修成聽話得很,離開時沒多想還順手將門帶上了。
看著床上昏睡的人,沈懷信將她鬢角的頭髮拂開,將她滾燙的手握在掌心。明明分開不過短短兩日,明明忙得腳不沾地,可思念卻不曾止。
他也曾問過自己,喜新厭舊是人之劣根性,如今一意孤行,不顧喬姑娘的勸誡想要得個結果,他如何能保證自己就能長久?若死纏爛打讓他如願以償,將來時長日久的情分淡了他卻負了喬姑娘,看上別人了怎麼辦?
可所有的自我懷疑都抵不過喬姑娘嫁給別人這個可能,只是想一想,他就覺得自己動作太慢,日子太慢,讓這樁事平添許多變數,他一點不擔心自己喜新厭舊了,他擔心喬姑娘壓根看不上他。
相處這麼些日子,他怎會看不出來喬姑娘遠不止表現出來的這點才華本事,他甚至覺得喬姑娘在有意隱藏,她是真的全無攀附之心,數著日子在等他離開。
別想了,沈懷信心道,你是甩不掉我的。
喬修成打了水進來,看到沈大哥握著姐姐的手站在門口不知該進該退。
沈懷信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招呼他過來,邊擰帕子邊道:「我做你姐夫不好?」
「我之前就覺得你待姐姐不同。」喬修成蹲到沈大哥身邊看著姐姐:「姐姐知道嗎?」
「後來知道了。」
喬修成沉默下來,沈大哥什麼都好,可問題就是他太好了。
沈懷信看向他:「不贊成?」
「我姐姐不可能做妾的。」
「誰說要讓她做妾了,我要敢這麼想早被她打出去了。」沈懷信揉他腦袋一把笑道:「你認下我這個姐夫就行,其他事我都會處理好。」
「你家裡會同意?」喬修成雙手抱膝:「在府城上書院那會我見過許多事,母親在和父親說大哥和姐姐的婚事時也說過結兩姓之好若不能門當戶對,家中難以安穩。所以一直到父親組了商隊,家裡條件越來越好後才開始給大哥和姐姐議親。」
「你母親是個有大智慧的人。」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兩人齊齊止了話頭。
「山子說你一個人回來的。」老族長一進來就問:「大夫呢?」
沈懷信起身道:「我騎馬先走一步,大夫在後邊的馬車上。」
看他一身的泥點子,回來得又這般快,估摸著是得了消息半點沒耽誤就往回趕了,老族長心裡替大丫頭高興:「河道情況怎麼樣?你不在那裡無礙嗎?」
「河水已經在退了,上游的情況想來有了好轉,只要上游不給壓力就不會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