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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珠捂嘴偷笑,最後一句才是姑娘的真實想法吧!
周嬤嬤將手放到姑娘頸後,讓一坐下就要往後躺的姑娘坐得端正些,輕聲提醒她:「姑娘該準備年禮了。」
不能癱著,喬雅南只得坐好:「大伯爺他們都是實在人,每家準備一刀肉就好了。」
「不是他們,是縣令。」周嬤嬤給姑娘按揉著肩頸解乏:「鋪子能這麼順順噹噹開下來,其中有不少縣令的面子在,還有黃老大夫。得人三分好,還回去四分才算還,姑娘可有還過?」
喬雅南老實承認:「暫時還沒有機會還。」
「那就得把這三分好看得重一些。」周嬤嬤聲音慢慢的,仿佛閒談般:「他未必指望你回報什麼,但是知道你記著他的那點好,不定什麼時候什麼場合就給你帶來天大的好處。」
很功利的說法,卻也是很實在的為人處世之道,喬雅南手往後握住她的手:「謝謝婆婆提醒,我記著了。」
第346章 第二封信
京城。
看膩了文武官員互掐的沈散培又告假了,在家喝喝茶看看書的日子過得不知多愜意。
尤其是想起那些個同僚天寒地凍的還要三更起,他就高興得能多吃兩碗茶。
了因進來看到他這不修邊幅的樣子嫌棄得直皺眉:「哪裡還用得著跟你去上朝去看現在的武將都什麼鬼樣,看你就夠了。」
「我在養病,不得像個病人的樣子?」沈散培捂著嘴咳了幾聲,病得非常到位:「和尚,你不能因為我現在站在武將那一列,就忘了我是個文弱軍師。就為了讓文官覺得我們武官威武雄壯,我日日騎馬上朝,要是我也和那些就剩個大嗓門的武將一樣天天坐轎上朝,我也不會病。」
了因本來都坐下來了,聽他這麼說起身換了個離他遠點的位置,免得衝動,偏偏還沒話可以駁他。
想到上回被這狐狸叫去上朝,看到那一頂頂轎子時的心情,了因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想把那些人全扔軍隊裡去重新操練過。
不過嘴裡當然是不能認輸的:「懷信沒被你養歪真是聖哲教得好。」
「聖哲也就會教學生這一個優點了。」
了因冷笑:「人家一個做先生的,不會教學生還會什麼?」
「會罵我啊!罵得那叫一個花樣百出。」沈散培神情頗為懷念:「好久沒聽到了,等我病好了去看看他。」
「你留著他那條命多教幾個學生。」
「下次見著我就告訴他,和尚你小瞧他。」
「和尚我錯了。」了因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和尚這輩子都不想再和他談經論道。」
沈散培摸摸下巴,那樣熱鬧的場景再來一次也是不錯的。
怕他真打這個主意,了因趕緊把信拿出來,他本來是想等狐狸說句好聽的才拿出來的,鬥不過!
沈散培笑了,小刀就那麼剛剛好的放在手邊,拿起來就拆:「你猜這回是什麼?」
了因想了想,回家的人這麼久沒有消息,她都主動來信了卻仍收不到回信,那不得罵懷信那個負心漢?
「肯定要罵。」
「錯。」
了因斜眼看他:「你又知道了?」
沈散培放下小刀,揚了揚拆開了的信道:「我猜還是畫。」
「理由?」
「畫比語言更好表達,話容易落到實處,畫卻可以有種種解析。從上封信可以看出,她不知道懷信如今是什麼情況,但她肯定猜到了懷信寫了信,但家人不允並截下了信的這種可能。所以她的畫只表達了她的情況,她身邊發生的事,沒有文字,也就不用擔心是不是和懷信的信中說到的事、提到的問題相悖。」
沈散培笑:「她在給所有人留餘地,也留體面。」
了因感慨:「那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
「這狗屎運一般人也不一定吃得消。」
「倒也是。」了因看他拆了信卻不看,一直在那裡廢話,乾脆一把奪過來就把信紙掏了出來,打開來一看,真是畫。
一大張紙上只有一幅畫,分上下兩層:上面,一個姑娘趴在空中一朵雲上往下看。
下方,用山巒河流隔出數個府城,每個府城最繁華的街道上都有一家店鋪名為『喬記』。鋪子外邊排著長龍,小小的人兒各有姿態,但無不體現出急切,好像不快點輪到自己就要買不上了似的。
兩個加起來快一百歲的人都看笑了,她的畫不講究,不留白,也不重意境,但是一眼即明,很有趣味,簡簡單單一個動作就能看出這個人物的性子,可見這姑娘內心很有幾分詼諧和童趣,且行事頗有章程。
沈散培笑意入眼:「我都開始盼下一封信了。」
「狐狸你是不是忘了,她這信是寫給懷信的,我們在偷看。」
「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是寫給我們看的。」沈散培支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說起來,我挺久未回同心府了。」
了因正小心的把信按著原來的印子折回去,聞言立刻抬頭:「你不好三天兩頭的請休,同心府的圓來寺請我講經請幾次了,和尚我年後打算去一趟,有什麼事我替你代勞。」
沈散培笑得燦爛:「你倒提醒我了,明年朝中有不少事,我在朝中勢單力薄,沒你支持不行。明日我便銷假向皇上請旨,和尚,以後你天天陪我上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