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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信忙解釋:「這裡面放的東西都是對身體有益的,比如這辣子,能溫中散寒,下氣消食,還能開胃,適量吃一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一味吃食還吃出這麼多好處來了。」沈夫人笑:「做買賣最怕就是被人挑出毛病,不能留下把柄,若是個於你有利的把柄那便留著,看以後誰不知死活的撞上來。」
「是,聽娘的。」
這哪是聽她的喲,不過這話聽著就是開心,沈夫人笑眯了眼:「東西留下,回頭我讓人送到你大姐府上去,讓她們姐妹一起辦個小宴,入了那些少夫人的眼,這買賣還沒做起來,怕是就會有人催上門來了。」
沈懷信有些不舍,他也就嘗了味道,可他知道娘這樣的安排比他做什麼都強。
從母親那告退離開,沈懷信走了沒多遠就見天空又開始洋洋灑灑的飄雪,他在遊廊站定抬頭看去。
他了解通言,已經有了這心思,會來和自己掰扯的就不是這買賣做不做,而是如何分利。
雖然他更希望把這買賣掌握在雅南手中,可憑她一人之力想要做成錦書堂那般,不是做不到,是需要許多年。如果自己插手自然可以更快做到,可從長遠來說,雅南若能靠自己做出一番成績來,和他在一起後必然會要面對的口舌會要少許多,人對於有本事的人總是會更包容一些。
她有本事,比只是一個沈夫人的名頭更能得到他人尊重。沈家反而是最不需要擔心的,若不是猜到什麼,娘豈會這麼上心的替他出謀劃策。
沈懷信笑了笑,摸了摸懷中的畫往逐雲居走去。
第340章 有舍有得
桂花里。
媒婆登門的事很快傳開來,老族長把得到消息的老兄弟安撫住,自個兒過來了。聽兒子告知對方不是娶,而是要納大丫頭為妾,氣得拐棍連連頓地,把地上都戳了個窟窿。
喬雅南也正等著,對方這麼大張旗鼓的來,這事本也瞞不住。
「對方別有用心,您別往心裡去。」親自奉上茶,喬雅南溫聲道:「我孝期在身,對方要敢來強的,我就敢把他告到官府去。」
老族長看她一副有把握的樣子並沒有多放心,這丫頭一貫以來不都是這般,就像才回來時底子都虛成那樣了,愣是裝得讓他們半點都看不出來。
「這人不知道你有婚約在身?小沈先生家裡不也是府城的嗎?他就任由別人如此欺辱你?」
「您別連他一併惱上了啊!」喬雅南笑:「他在京城備考,哪能知道這事,而且他童家要收我做小的事也不會到處去說,沈家從哪知道?」
老族長眉頭還是緊皺著,顯然,他心裡存疑了。
喬雅南知道老人是真關心自己,看門是關著的,她輕聲道:「這人和我爹的死有關。」
老族長眼睛一瞪:「欺人太甚!」
「我既然猜到了他的目的,自然不會讓他如願。」喬雅南笑了笑:「這事您先捂著,別再讓他人知曉。」
「我知曉其中厲害。」老族長恨聲道:「那媒婆下次桂花里都別想進!」
「您讓她來,離著遠,一來一去的折騰就需要時間,慢慢耗著便是。他定然也願意和我耗著,我年紀越大,出嫁的可能就越小,說不定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給對方希望也是給自己爭取時間,要真是不給那童沛瑜留個口子,他有的是壞招逼迫自己去求他,才起步的買賣根本經不起他那些手段,只是這一點就不用告訴老人了。
喬雅南轉開話題:「您來得正好,砌的灶幹了可以用起來了,作坊里里外外都需要添些人手,還有鋪子裡也忙不開,您看看誰合適,給我些人用。」
這是正事,老族長忙問:「要多少人?」
「鋪子裡增加三個,人品要好,最好有一個會算帳,可以和松叔他們輪班上工。鋪子出貨量每天都上漲不少,越接近年關會越忙,松叔他們怕是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了。」
老族長琢磨著族裡這點人,心裡隱約有了數。
喬雅南又道:「作坊里也需要增加幾個。現在有驢車用,可以兩車同時送,男子組的事兒本就雜,先增加六個。多了三個灶,一個灶算兩個人,女子組也得六個。對了,這天氣別讓族人上山背竹子了,等年後……」
喬雅南心頭突然靈光一閃,竹子的嫩芽兒是筍子啊!
老族長沒等到後文,便問:「年後怎麼?」
「等年後天好了再上山,囤下來的竹子能撐上一段時日了。」喬雅南先回了話,轉而說起自己剛才想到的事:「大伯爺,我這心裡其實一直有個擔心。」
「你說。」
「作坊這段時間生意怎麼樣有眼睛的都看得到,不知道多少人心裡酸,我就怕時間長了他們會更不平衡。」
老族長嘆了口氣:「人心就是如此,大家一起吃不飽時反倒感情親厚,差距拉開了,關係反倒生疏了。也不是鬧意見,其實就是心裡不是滋味,甚至覺得低我一頭,心裡多了道坎。」
喬雅南不用問就知道,這是發生在大伯爺身上的事。『貧富』這兩個字並不只是有錢和沒錢這麼簡單,她只要不打算搬離桂花里,這事就不能不在意,當然,完全解決是不可能的,只能中和。
「作坊里我想添一味吃食,食材為冬筍。」
老族長點頭:「這東西山里多的是,我讓人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