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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別走,你還沒答應我!」邱氏上前去拉沈懷信的衣擺。
沈懷信避開了,低頭看向無知婦人,她比桂花里其他婦人都要壯實,臉生橫肉,嘴角下垂一臉苦相,以他淺薄的相術來看,這是兩嫁的面相。
「行了!」里長痛斥一聲:「是你男人偷溜進人家屋裡,偷了人家東西,要不是大丫頭機靈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你在這裡嚎得跟你有理似的!」
「你們誰看見了?就冤枉他偷東西!」邱氏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你們就仗著人多欺負我們散戶,你們沒良心啊!爹啊,娘啊,你們看看吧,你們兒子媳婦被人欺負成什麼樣了!你們看看啊!」
「那你就跟上來看看有沒有冤枉他。」沈懷信不再多看她一眼,抱著喬姑娘往家走去。像是感受到了他跨過門檻的動作,喬姑娘揪著衣裳的手收緊。
他腳步一頓,見院子裡桌椅還在,他把人放到凳子上,蹲在她面前撩開她面前的頭髮低聲道:「我帶他們進去看看。」
喬雅南勉強扯了個笑,輕輕道了聲好。
第111章 懷信之狠(1)
沈懷信把旁邊的凳子拖到喬姑娘身邊:「修成,你坐這陪著姐姐。」
喬修成立刻緊緊挨著姐姐坐下,今晚的事,嚇到的何止一個人。
沈懷信起身,揉了揉他的頭轉身想請其他人進屋。
一走進堂屋隱隱聞到了嗆人的味道,待進了廂房立刻被嗆得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隨後跟進來的人個個噴嚏連連。
「這是什麼東西?咳咳咳!」梅序打完噴嚏又開始咳嗽,不得不用袖子捂住口鼻。
沈懷信拿手帕捂住口鼻,指著柜子道:「請諸位做證,櫃門被撬開了。」
梅序回頭看向門口畏畏縮縮的婦人:「邱氏你來看清楚。」
邱氏不進來,伸著脖子強詞奪理:「誰看到這是我男人撬開的了?這裡是喬雅南她家,就不能是她自己鑰匙丟了,把櫃門撬開了?」
「不必和不講道理的人講理,麻煩那位把她請出去。」
立刻有喬家的人出面把她推搡著出屋,在這事上喬家的人齊心得很,大丫頭沒爹沒娘,族裡當然要替她出頭,不然宗族團結從哪裡來。
看了一眼床單被翻起來的地方,沈懷信伸手請眾人出屋,見喬姑娘好好坐在那裡才回過頭來繼續交涉此事。
「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諸位都看到了。」
梅序嘆了口氣:「許滿太不是東西了,要怎麼辦小沈你說。」
沈懷信拱手行禮:「我會寫一份證詞說明今晚之事,需要在場各位按手印。」
梅序點頭:「這個沒有問題。」
「我還需要一份關於許滿這個人平日做惡的證詞和手印。」
梅序不解:「要這個什麼用?」
沈懷信避重就輕的解釋:「對喬姑娘有利。」
「那行,沒問題。」應下來,梅序又問:「真要送官?」
「不送官,桂花里再無寧日。」沈懷信轉頭看向門外,對上喬姑娘看過來的眼神:「之前雖然聽你們說過此人,但是沒料到他有這麼壞,今晚見識到後我便覺得此人不能留下。」
梅序看了老哥哥一眼。老族長稍一想,問:「你覺得桂花之事他會搗亂?」
「今年他最多只能想法子多得幾文錢,明年就不止是如此了。知道了有這買賣,明年他必然會聯合那些狐朋狗友過來,喬姑娘和喬家讓的利全要落他口袋裡去,而桂花里的各位,最後能拿到手的錢可能只是今年的十之一二。」
梅序不信:「桂花里有喬家,有我梅家,我們怎會同意!」
「你們不同意,他們便會徹底攪黃了這買賣,讓桂花里失信於買家,之後桂花里就再也不會有這買賣可做,這麼一來,你們同意還是不同意?這還只是其中一樁。」
光這一樁就夠讓梅序著急了,一聽還有別的連忙追問:「還有別的?」
沈懷信又回頭看了喬姑娘一眼:「喬姑娘能帶回來這一樁買賣,你們又怎知只有這一樁,可是只要有許滿在,哪一樁都會變成他的。」
對,以許滿的尿性這些真有可能變成真的!不,不是可能,是一定!關乎全里全族人的事,梅序心裡頓時有了偏向,看向老哥哥道:「必須送官!」
老族長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懷信一眼,點頭同意。
沈懷信趁機把人往自己屋裡請:「筆墨紙硯都有。」
梅序是識得幾個字的,這拿起筆又犯起了難,他不知道要怎麼寫。
「這樣,小沈,你寫一份我來抄。」
沈懷信稍一想,搖頭:「我讀太多年書了,語言使用習慣和你們不一樣,這個用你們的語氣來寫最真誠,不會寫的字問我便是。」
也只能這樣了,里長稍一沉吟,提筆寫了起來。
沈懷信掛心外邊的人,他把窗戶支起來,看喬姑娘靠著桌子仰頭看著天空,安靜得仿佛和那夜色融為一體,心底酸澀難言。
「沒有威脅各位的意思,但我確實從心底里的想勸喬姑娘離開這裡,我在這裡都差點讓她出了意外,若我離開了呢?」沈懷信抿緊嘴唇:「可我必不能缺席明年的大考,只是想想我就百般不放心。」
屋裡屋外十幾個人,桂花里最有話語權的人幾乎都在這裡了,他們此時也都相信沈懷信說的是心裡話,今晚大丫頭但凡少一點點機靈和運氣都要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