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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馮孝死的事,已經傳到這邊。
連淮自己點了菜,在大廳吃飯,聽見隔壁桌有人在討論馮孝死亡的事。
但是這些人討論的內容……
「說是冤魂索命……壞事做盡,也是活該。」
「大白天的,不至於有鬼吧?」
「那大白天的,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悄無聲息就把人給殺了?」
連淮埋頭吃飯,這和正確答案毫無關係的討論,不聽也罷。
哐
桌子被一把大刀拍一下,震得整個桌面上的東西都抖了一下。
連淮順著那把刀看過去,幾個大漢站在一旁。
這幾個人進來,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
「小兄弟你一個人?」拿刀的大漢凶神惡煞:「給我們哥幾個讓個座。」
此時正是飯點,大廳里的座位都坐滿了人。
連淮一個人,又沒帶武器,那弱不禁風的模樣,瞧著就很好欺負。
少年垂下眸,只留給對方一個側臉,「我還沒吃好。」
「老子管你吃沒吃好,趕緊起來!」大漢又拿刀拍桌子,「不然就不要怪我們哥幾個不客氣。」
……
……
砰砰砰
「姑娘……姑娘,您快出來。」
花霧打開門,店小二滿臉惶恐,指著樓下:「和您一起那位公子,在樓下……出事了。」
這兩位住進來的時候,就給店小二留下深刻的印象——長得太好看了。
他現在上來找花霧,是因為之前他看見花霧拿著一把劍。
既然拿著劍,那肯定是會武功的。
樓下那幾個人就是地痞流氓,仗著自己有點三腳貓功夫,欺良壓善。
但真遇上硬茬,慫得比誰都快。
所以店小二上來找花霧。
花霧跟著店小二出去,還沒下樓,就看見大廳里,地上躺著幾個哀嚎的壯漢。
少年以膝蓋壓著其中一個壯漢的胸口,手中的斷筷逼近壯漢眼睛。
鋒利的那一端,眼看就要扎進壯漢眼睛,卻猛地停住。
壯漢驚懼地看著懸停在自己眼球上方的斷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花霧扭頭看店小二:「誰出事?」
店小二:「……」
這位弱不禁風的公子,這麼厲害的嗎?
連淮似乎看見了花霧,他收手,起身,緩慢仰頭。
那雙深邃漆黑的眸中,瘋涌的惡意潮水一般褪去。
剛才那個滿身殺氣的少年,周身的氣質恢復平和,如果不是他腳邊還在哀嚎的壯漢,他們都會覺得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
花霧問店小二:「那幾個人什麼來頭?」
「地痞流氓……」店小二咽了咽口水:「欺軟怕硬的主兒。」
「哦。」那就不用怕。
畢竟她比較硬。
花霧踩著台階下去,吩咐跟在後面的店小二,「扔出去,打擾到這麼多人吃飯,太沒規矩了。」
店小二:「……」
不用店小二動手,躺在地上的人自己爬起來,連滾帶爬跑了。
花霧看向四周,「小插曲,大家繼續。」
大家面面相覷片刻,很識趣地將目光從花霧和連淮身上移開。
這兩人瞧著就不像什麼善茬……
……
……
四周恢復正常,花霧和連淮坐回之前的位置。
連淮點的一人份,花霧又點了兩個菜。
等店小二上菜的空檔,花霧提都沒提剛才的事,反而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問他:「連淮,你想要發財嗎?」
連淮:「???」
花霧:「如果你知道有個地方有一批寶藏,你會不會想要?」
連淮不知道花霧發什麼瘋,但他搖了搖頭。
「那批財富能讓你富貴幾輩子,你也不想要?」
連淮反問:「人生幾十載,幾輩子的富貴有什麼用?」
「很好,視金錢為糞土!」花霧為連淮的覺悟點讚,「做我們這一行,只是為了給僱主帶去快樂,錢不錢的不重要。」
連淮:「……」
誰跟她就『我們』了?
還有僱主也是花錢的好嗎?
說得你好像在做慈善。
花霧話鋒一轉:「那你要參加我的大計劃嗎?」
連淮冷笑,但他忍住了,儘量放輕聲音:「什麼大計劃?」
花霧從袖子裡摸出被她捲成一卷的計劃書,在桌子上攤平,用手拍了拍,然後推給連淮。
花霧端坐在對面,繃緊了一張稚氣未脫的臉,老氣橫秋道:「這乃利民利國的大計,公子且仔細看。」
連淮看見『自相魚肉』四個大字。
這應該就是他上次,沒有看完的那些東西。
上次她明顯沒寫完,連淮這次看完了整個計劃。
他也看見這計劃中,杜陵……占據了很重要的戲份。
「你要讓杜陵和馮忠反目成仇,為什麼?」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花霧笑一下:「我想做一個漁翁。」
花霧這解釋就跟沒說一樣。
杜陵……
她和杜陵有仇?還是和馮忠有仇?
連淮:「那為什麼要牽扯進朝廷的人?」
「背有大樹好乘涼。」
「……」連淮再仔細琢磨了一遍,覺得她是想讓朝廷的人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