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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覺得白書蘭身上的星雲紗礙眼極了。
白書蘭一個凡人,在天界沒有靠山,她身上這套星雲紗的衣服是誰給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天后的臉色十分難看,顯然是被玄宸這個帶孝子氣得不輕。
而玄宸對天后的臉色毫無所覺,他將白書蘭推到正廳,朝天帝天后行禮道:「見過父皇母后。」
因為這是家宴,有元初在,天后不好當場發作,讓元初看了笑話,她冷淡地嗯了聲,連個眼神都沒有給白書蘭,權當沒有這個人。
不過玄宸帶孝子沒有發現天后的不悅,他眸光閃爍片刻,將白書蘭往前推了推,椅子上的白書蘭仿佛一個木偶,任由玄宸擺布。
「父皇母后,這是書蘭,我在凡間的救命恩人,書蘭近來身子有些不適,不宜吹風,還請父皇母后見量。」
天帝沒興趣刁難一個凡人,瞥了眼白書蘭又移開視線,倒是天后語氣不善道:「既然身體不好,還不在屋裡好生靜養著,跑出來做什麼?這個場合其實一個妾室能來的?」
「母后,我帶書蘭來這裡,是有一個喜訊要告訴你們。」玄宸拉起白書蘭的手,握在掌心中拍了拍,扭頭元初的方向看了眼,眼神充滿挑釁。
元初感受到玄宸的目光,有些無語,說話就說話,看她做什麼?
玄宸收回視線,笑道:「書蘭懷孕了,你們要有天孫了。」
此話一出,天后的神色一僵,「你說什麼?!」
元初則被糕點噎了下,她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玄宸一眼,最後停留在他的頭頂:據她所知,玄宸應該是不舉了,而在這個時間點女主懷孕了,女主肚子裡的孩子是……
玄宸這個男主角的頭頂有點綠啊,莫非原著里女主懷的也不是男主的孩子?所以那個孩子才沒保住?畢竟一般小說里,如果女主懷的是男主的孩子,那個孩子就像被膠水粘在女主的子宮裡,怎麼弄都不會流產的。
嘖嘖嘖,有好戲看了。
元初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一邊看熱鬧一邊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咬了一口:雖然沒有瓜子,這糕點的味道也寡淡至極,但聊勝於無。
元初臉上的神色變化落在玄宸的眼中,則是覺得元初不過是在強顏歡笑罷了,畢竟他讓小妾先生下孩子,是在打她這個正妻的臉。
玄宸想到元初難看的臉色,心情都舒暢了許多,他決定再加一把火:「父皇,書蘭孕育天孫有功,我想將書蘭封為側妃,請父皇恩准。」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戴著帷帽的白書蘭身上,白書蘭的視線透過帷帽,落在元初身上,不過很快她又收回目光。
「我不同意!」天后陰沉著臉,也顧不上在元初面前維持著天后的體面,指著在場最勢弱的白書蘭罵道:「不過區區凡人!不知用了什麼狐媚手段迷惑我兒,我沒將你投入天牢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你竟還妄想當我天界的太子側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元初兩個月前也是一個凡人,天后這番貶低凡人的話讓她不適地皺了皺眉,她看了眼一言不發的白書蘭,嘆了口氣,隨後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懶洋洋道:「什麼身份?據我所知,白姑娘在凡間是將軍府的小姐,若是玄宸沒有將她強擄上天界,以白小姐的身份,在人界嫁入功勳之家做一名當家主母也是足夠的。」
元初此話一出,周圍霎時一靜,白書蘭扭頭看向元初,指尖拽著裙擺,身體微微顫抖,只是她的臉被帷帽遮擋,看不清神色。
天后張了張嘴,笑得很是牽強:「元初,凡人的正妻之位,怎能和天族太子側妃之位相提並論?」
「側妃說得再好聽,終究也只是個妾,凡人再如何弱小,那也是妻,二者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我記得凡間有句話叫做『名為寒門妻,不做高門妾』,」元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的身體微微前傾,似乎對這個話題頗為感興趣,「天后,你不如問問白小姐本人,看看她是願意在天界當個側妃,還是願意回人界呢?」
「我……」白書蘭剛開了口,她的嗓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哭腔,正欲回答,卻感覺到玄宸用力捏著她的手,像是在警告她不要說出掃他顏面的話。
元初聽到白書蘭的聲音,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白書蘭今日這聲音怎麼和往日有些不同?往日她的嗓音聽起來雌雄莫辨,今日倒更清脆,聽起來也更偏向女性的音色。
玄宸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元初,「我與書蘭兩情相悅,此事輪不到你多嘴!」
「我想回人界!我不想當什麼側妃!」
玄宸話音剛落,白書蘭便喊出聲,她的聲音因為心情激盪而喊得有些沙啞破音,聽起來和往日又有兩分相像了。
元初心中的疑惑散去:也許是因為她提高了音量,所以聽起來更清脆吧。
如今元初也沒有功夫去細想為什麼白書蘭的嗓音不一樣,她看著玄宸黑沉的臉色,感覺晚飯都能多吃兩碗。
今晚回去之後再讓小白弄點燒烤來吃。
玄宸死死地捏著白書蘭的手,難以置信地看著白書蘭,感覺像是被人當場扇了一巴掌,臉色難看極了。
元初在心裡給女主鼓掌:幹得漂亮!
玄宸緩過神,從嘴邊擠出一抹笑:「書蘭,你在說什麼傻話?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怎麼能回人界?難道你想讓咱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