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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去了?」顧舒容稀奇道,阿遠不是最講規矩的嗎,居然幹得出這種登徒子的事?她不贊同地皺眉,「你該早些同我說的。姐姐去請媒人,登門給你提親去。你這樣孟浪,叫我怎麼說你?聖賢書是怎麼讀的?」
顧亭遠羞愧低頭:「是我糊塗了。」
「你是糊塗。往後可不能這樣了。」顧舒容道。抿著唇,沉思起來,「明日,我出去找人打聽打聽。」
雖然很多人求娶,證明了那的確是個好姑娘,但還是要打聽打聽的。不親眼看看,她不放心。
「若的確是門好親,姐姐一定給你娶回家,讓你得償所願!」
顧亭遠便道:「有勞姐姐了。」
說著,忍不住笑起來。真好,姐姐還在,為他張羅親事。不論如何,至少這一世,他提前光明正大地向她提親了。
想到這裡,他心中羞澀又緊張,有激動,有甜蜜。她會應下嗎?媒人上門幾次,她才會應?在此之前,他能做點什麼呢?
次日一早。
顧亭遠早早起來,正要去買菜,發現姐姐比他起得還早:「你別去了,我去。你在家好好讀書。」
「好。」顧亭遠沒有堅持。姐姐是個倔強的人,她覺得身體沒事了,就不會甘於在家閒著。
他整理好床鋪,推開窗戶,拿起一卷書,在院子裡誦讀起來。
吃過早飯,顧舒容道:「我出去了。你別怪姐姐多事,婚姻大事,總要謹慎些。」
「有勞姐姐了。」顧亭遠道。
寶音那麼好,當然不怕打聽。姐姐也是為他好,他又豈會不識好歹?
在顧舒容出門後,他也出門了。
背上書箱,一路往市集方向走去。昨日喝了丈母娘一碗水,怎能白喝?他不是占人便宜的人。他早說過,這一世再也不占陳家的便宜。
到了市集上,來到一個賣柴禾的黑臉漢子跟前:「這位大哥,一擔柴怎麼賣?」
那大哥看他一眼,答道:「十八文。」
「便宜點不?」顧亭遠問道。
似乎沒想到他一個單薄書生,看上去體體面面的,居然還講價。大哥表情有點無語,隨即搖搖頭:「一口價,不講。」
「那我買了。」顧亭遠說道,「我等下過來,大哥稍等我片刻。」付了錢,走到車馬市,花了十文錢雇了輛牛車,拉上柴禾,往陳家村行去。
快到村口時,顧亭遠讓牛車停下,自己跳下車,把書箱背在身前,背起沉甸甸一捆柴,吃力地往丈母娘家走去。
「誰啊?賣柴的?」杜金花坐在院子裡,繼續納鞋底,就看到一大捆柴停在院子外面,「不買,你走吧!」
傻不傻喲?杜金花搖搖頭,她有兩個兒子,年輕壯勞力,家裡會缺柴禾嗎?
「大娘,是我。」一個虛浮的,喘著的聲音響起。
杜金花一愣,聽著有點耳熟?她起身走過去,問道:「誰啊?」
顧亭遠把背上的柴禾卸下來,抬起一張掛滿汗珠的俊秀臉龐,笑起來:「大娘,是我。」
「你?」杜金花皺眉,不解道:「你來幹啥?賣柴?咱家不缺柴。」再說,他好好一個書生,賣啥柴禾?那不是殺雞用牛刀嗎?他賣字、賣書呀!
顧亭遠低頭抹了抹臉上的汗,喘得勻了些,說道:「不是賣,我給大娘送柴禾。」頓了一下,他解釋,「昨天喝了大娘一碗水。」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喝了整整一碗,豈能白喝?
杜金花:「……」
表情古怪,看著那一大擔柴,又看了看顧亭遠還算乾淨的衣衫:「你自己砍的柴?」
當然不是。他哪有那本事?顧亭遠臉上熱了熱,低頭道:「嗯。」
杜金花差點笑出聲!又想罵人,當她是傻子啊?誰家穿長袍砍柴,砍完還衣衫整潔?
「那就謝謝你了。」她讓開籬笆門,「提進來吧。」
這傻子要送,那她就收下了。
反正不白收,杜金花打量著書生,目光帶著考量。
「哎!」顧亭遠高高興興,提起沉甸甸的柴禾,屏住氣,一鼓作氣提到院子裡。
陳二郎從茅房出來,見到這一幕,「喝」了一聲,道:「我的傻兄弟!你也太實誠了!」
不就是一碗水?擔一捆柴來感謝?他是不是傻啊?
第27章 驚魂
傻子?
杜金花瞥了一眼陳二郎, 傻個屁!他才是個傻子吧?
人家讀書人的腦瓜,會比他傻嗎?嫌棄不已地看著自己兒子,又看了看斯斯文文,白白淨淨, 一臉老實相的書生。
「他可不傻。」杜金花道, 眼神挑剔。明擺著,這書生是沖寶丫兒來的。昨天討水喝, 恐怕也不是路過, 而是瞧上寶丫兒了。
不過,杜金花並不生氣。她打量著跟兒子說話的書生, 模樣俊秀,會買菜, 能掙錢餬口, 還是個寫字不錯的讀書人。顧亭遠達到她挑剔的標準了。
這是第一個能讓她挑剔一下的人選,杜金花不免脾氣好了許多,開始回憶第一次見到顧亭遠的情景。那時候, 他還沒見過寶丫兒, 表現出來的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柴禾送到了,我就走了。」顧亭遠閒話兩句,就告辭了。多待下去, 討人嫌。岳母很煩無所事事的人,他不能給岳母留下壞印象。
陳二郎偏偏是個閒得發慌的, 拉住他道:「走什麼呀?不歇歇?砍這麼多柴禾, 不累啊?還喝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