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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太太便說:「給你就只會敗壞!」
趙文曲想證明自己不只是敗壞,就只能上進。但他不想上進,他這種爛人,爛到泥里才好。死去的老頭子,也不配有一個上進的後代。
可是,如果他不上進,他鐵了心的親娘就不會管他的事,他以後就只能過著緊緊巴巴的生活了。
「一大早,他就去農田裡巡視了!」趙老太太高興得見牙不見眼。
她高興啊!真高興啊!還很佩服,對陳寶音說:「多虧了你啊,寶丫兒。」
多虧了她,才能沒動刀動棍,沒打沒罵,就讓趙文曲改過自新,願意上進了。
如果趙文曲能上進,哪怕他仍然賭呢?趙老太太也不會太害怕了。她最怕兒子只會揮霍,等她百年後,兒子落得悽慘下場。但現在,他有餬口的能耐了,她就不擔心了。
「好孩子。」她一臉慈愛和滿意地看著陳寶音,「我們文曲啊,也是個好孩子。你不知道,當年……」
當年趙文曲是個很好的孩子呢!現在他改過自新了,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趙老太太覺得這是一門很好的親事。
「當年啥當年!」杜金花打斷了她的話,「你說完沒有?說完就走吧!」
她一點兒不想聽當年的事。
當年咋了?變壞就是變壞,強行狡辯什麼?她不愛聽。別帶壞了她的寶丫兒。
趙老太太的話都沒說出口,就被杜金花轟出去了,她急得「哎哎」的叫喚:「親家母——」
「誰是你親家母?!」杜金花猛地睜大眼睛,「好哇!你居然打著這個主意!你個黑心爛肺的婆子!你給我滾!」
抄起掃帚,把趙老太太打出去了。
回頭就跟陳寶音道:「老婆子,心黑得很,這種話都說得出口,我呸!」
趙文曲的名聲都爛透了,就算當年委屈又咋樣?這些年的混帳事,可沒人冤枉他。誰家姑娘嫁過去,那要被人笑話一輩子的。
陳寶音低頭喝水:「嗯,嗯。」
只有趙老太太,假裝不高興地前來,真的不高興地回去。
坐在馬車裡,隨著車廂搖晃,回想著當年的事,苦澀地嘆了口氣。
冬去春來。
那麼冷的冬天,仿佛一下子就走乾淨了,溫和煦暖的春天到了,讓人絲毫想不起寒冬的凜冽。
村民們脫下棉襖,換上薄衫,開始了新的一年勞作。
陳寶音穿著新衣裙,手裡揮著根柔軟的柳枝,心情愉快地去學堂。
走到一半,遇到顧亭遠:「陳先生。」
陳寶音止步,還禮:「顧先生。」
「陳先生要去上課?」直起身,顧亭遠問道。
「正是。」陳寶音回答。
顧亭遠跟著她往學堂方向走,問道:「不知陳先生的書,寫得如何了?」
「哦,沒寫了。」陳寶音隨口回答。
顧亭遠意外地道:「為何?」
陳寶音答道:「不想寫了。」
她一想到小兔妖后面會遇到豹妖,大妖王,王孫公子,前朝皇子,寒門小子等,就頭大。
太多了。
不想寫了。
顧亭遠一怔,隨即面露惋惜:「如此驚艷世俗的故事,就此不寫,著實可惜。」
第87章 求子
陳寶音看他一眼, 沒說話。
這人慣會討好人,專往人心坎里說話,不能隨意搭理他。
「先生可否想過,寫一本小兔妖和書生的故事, 只有他們兩個?」顧亭遠詢問, 「人物簡單一些,故事就會好寫許多。」
陳寶音想了想, 只有小兔妖和書生的話, 故事大抵是這樣的。
小兔妖下山,遇見書生, 一口咬下去。書生嚇壞了,小兔妖覺得他軟弱, 興趣缺缺, 跑走了。
「不行。」她搖搖頭。
顧亭遠卻道:「書生為何會嚇壞?他讀聖賢書,膽魄未必如身軀那般軟弱。」
陳寶音便看向他問:「那,依你之見?」
顧亭遠道:「或許, 書生見小兔妖生得貌美可愛, 心甘情願被她咬?」
他語氣溫和,眼神閃動著別樣的東西,但陳寶音沒發現。她眼睛一亮, 思路打開:「他變心了!」
顧亭遠一愣,變心?
只聽陳寶音語速飛快, 興奮說道:「又有個貓妖出現了!她比小兔妖更漂亮, 書生一見到她, 立刻變心了!」
「兔妖氣壞了, 狠狠咬了他一口, 跑走了。」講到後面, 她的口吻再次興趣缺缺。
沒意思嘛。
顧亭遠抿抿唇,耐著性子道:「你這樣寫,不符合情理。」
陳寶音看他:「怎麼說?」
「你把書生寫成了沒腦子的傻子,見一個愛一個,不考慮後果。」顧亭遠說道。
陳寶音一想,也有道理,於是她改動了一下:「那就是書生變心後,擔心兔妖報復,於是跟貓妖合謀,把兔妖殺了。」
顧亭遠:「……」
「貓妖還把兔妖的妖丹挖出來,自己吃下了。」
「不行。」不等顧亭遠說什麼,她先搖頭了,「兔妖是女主角,她不能死。」
「兔妖被殺後,魂歸妖山,被妖王救下,重塑肉身。兔妖欠他一條命,被要求當壓寨夫人……」
「不可!」顧亭遠打斷道。
陳寶音駐足,看向他道:「為何?」
「不可。」顧亭遠腦筋轉得飛快,「妖王未必是男的,興許是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