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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不小,裡面有做給皇后的抹額、柔軟的鞋襪,有小公主的衣服、虎頭帽、虎頭鞋。
「真精巧。」皇后見了,臉上露出笑意,「你有心了。」
陳寶音道:「娘娘不嫌棄就好。」
宮裡自是不缺皇后和小公主用的東西,不說內務局準備的一應用度,便是皇后的娘家也準備了許多,根本穿不完。
不過,皇后瞧著這些,還是很高興。她喜歡陳寶音兩口子,而這兩口子也沒有讓她失望,是拿真心回報她的。
兩人說了會兒話,這次的話題並不局限在陳寶音夫妻身上,而是民間裡。
皇后很好奇:「你在鄉下時,可見著百姓們如何養孩子?」
她是皇后,她的孩子是尊貴的公主,誰也不會怠慢她的孩子。但皇后如今做了母親,有些跟從前不同了,她擔心孩子太好,養不長久,聽說取賤名兒好養活,不由得想知道更多。
陳寶音並沒怎麼見著。但她家裡一個侄女、兩個侄子,還有隔房的一群侄子侄女,多少能說上幾句。
皇后聽著,慢慢點頭:「哦。這樣。竟有此法?」
說了不短的時間,鄭嬤嬤忙完回來了,板著臉道:「娘娘,你需得多休養。」
陳寶音忙起身:「鄭嬤嬤好。」
鄭嬤嬤看向她,還了一禮。
「好吧。」皇后見著鄭嬤嬤嚴肅的神情,不舍地結束了這次見面,「改日本宮再召你說話。」
陳寶音應道:「是,娘娘。」
皇后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包袱,說道:「來人,賞顧夫人五兩銀子。」
陳寶音第一次進宮,向皇后求了五兩銀子的賞。這一回,皇后仍然只賞她五兩,並非不喜她,正相反,她很喜歡陳寶音。
這份喜歡,在年關將至時,得到了體現。
「喜公公?」這一日,陳寶音打開院門,看到門外站著的喜公公,不由得驚訝道:「您怎麼來了?快請進。」
喜公公一團笑臉,走進來道:「奴婢奉皇上和娘娘的旨意,來給顧大人和夫人送年禮。」
說著,朝後面招招手,示意小太監們進來。
陳寶音驚訝不已,忙讓開門。
「這,這怎麼好?」她受寵若驚地道。
喜公公笑眯眯道:「顧大人對皇上一片忠心,皇上瞧在眼裡。顧夫人哄得娘娘高興,也是功勞一件。兩位的付出,皇上和娘娘都瞧在眼裡呢。」
「皇上,娘娘……」陳寶音面露感動,不知道說什麼好。
顧舒容和蘭蘭倒水,招待幾位公公。
年關將近,宮裡事情多,喜公公是大忙人,送完東西很快就走了,臨走只裝了一荷包的花生糖。
若是旁人如此怠慢他,他定要記在心裡的。但顧家麼,嗨,都知道顧大人窮著呢。
「顧夫人不必送,小喜子這就走了。」喜公公帶著人,很快走遠了,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腳印。
陳寶音回到院子裡。
「姑姑,好多東西。」蘭蘭指著院子裡的禮盒,小臉激動得紅撲撲的。
是皇上皇后給她們家送來的!
「嗯。」陳寶音笑笑,摸摸她的腦瓜,進屋看禮單了。
她和顧亭遠,連新貴都算不上,以顧亭遠的官職,離「貴」字還差得遠呢。皇上皇后在此時賞他們,可以說十分厚愛了。
禮單很長,包含了吃食、布匹、書籍、珍珠、文房四寶等,都是非常實用的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五百兩銀子。
「皇上仁慈,娘娘厚愛。」陳寶音朝宮中方向深深拜下。
等顧亭遠下差回到家,陳寶音一邊為他擦掉肩頭落雪,一邊興奮地道:「咱們明年就能買宅院了!」
他們原就有些積蓄,顧亭遠的俸祿每月都花不完,陳寶音寫話本的潤筆費、打賞錢,還有皇上皇后賞的五百兩。加在一起,足以在京城買一座小院子了!
「這……」顧亭遠不禁微怔。
這就有院子了?
按照他的計劃,明年皇上微服出宮,會遇到危險,他那日恰巧休沐,撞見狼狽的皇上,獲得救駕之功。前世便是如此,皇上問他要什麼賞賜,他要了一座宅院。
「都是夫人的功勞。」他彎腰,認認真真作了一揖。
買院子就買院子。這跟明年的救駕之功,並無衝突。誰還會嫌院子多嗎?
「你也有功勞。」陳寶音笑眯眯的,扶起他,「沒有顧大人,哪來的顧夫人呢?」
兩人互相吹捧一番,都為這筆意外橫財感到驚喜。
又過數日,翰林院放了假。
顧亭遠已經租了馬車,帶上家人回陳家村。
他與姐姐已經沒了親人,索性把陳家當做家。逢年過節,都去陳家。
離京之前,又托人往宮裡捎去一個包袱。是陳寶音與顧舒容一起做的針線,孝敬皇后和小公主。
不管皇后和小公主用不用得上,心意總歸是要表的。拋開那五百兩的賞賜不談,皇后對陳寶音來說,是大恩人。
陳寶音自己名聲不好,即便有了江妙雲和李嬌兒做朋友,看不上她的人還是不少。何況,還得罪了馮夫人。
正是皇后的召見與賞賜,令她的處境一下子轉好。再沒有人拿她的出身說事,也沒有人再故意設宴奚落她,都對她客客氣氣,禮遇有加。
陳寶音心裡感激皇后,如果皇后需要她傾家蕩產來表心意,她也是願意的。但她只怕皇后不稀罕,因此認認真真做了針線,表達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