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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小霸總也太不堅定了吧!
「可以,等你繼承了你爹家業,可以再來海洋館打一份工。」江簇簇摸摸叢叢的腦袋,笑眯眯地鼓勵她,「這樣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人魚霸總了。」
叢叢她信了,看人魚表演時也格外專注。
水裡一男一女旋轉、翻滾、嬉鬧。江簇簇的視線盯住男人魚的腹肌,久久難以離開。
叢叢也入神地盯著,看見男人魚把遠處的女人魚扯進懷裡,她點了點頭。只要她力氣夠大,以後也能這樣接住媽媽!
一場人魚表演結束,叢叢還有些意猶未盡。
他們慢悠悠走在人群里,四周是閃著光的水母。叢叢對動物類的了解基本都是通過看書來實現,第一次見這種大場面,每個都要認真看看,看不懂的就讓江簇簇給她讀。
等他們從海洋館裡出來,兩側的路燈已經亮起。
余遄已經死皮賴臉地先一步到達江簇簇訂的餐廳,百無聊賴地坐在大廳等著,絲毫不怕自己被認出來。
他托著下巴,目光在餐廳里逡巡。
這家店還是他介紹給江簇簇的,會員卡也是他給的,這人倒好,借花獻佛。
正是飯點,這家餐廳人氣很旺,加上出了名的私密性好,看著眼前的女人和她身邊不修邊幅的男人,余遄下意識伸手擋住了臉。
那女人對人的視線很敏感,轉頭望向大廳,沒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很快跟服務員核對信息,帶著她身後的男人進去了。
是黎湯。她身後的男人倒是沒見過。
余遄想了想,還是給江簇簇發了條消息,建議她動用一點高科技手段查查那男人是誰。
沒能收到江簇簇的回覆,她人倒是很快到了。看著有說有笑的一家四口,余遄絕不承認自己很酸。明明他才是他們的飯票,連個一起出門遊玩的機會都不給。
關思婕和餘明中帶著叢叢走在前面,余遄扯住江簇簇,小聲跟她說:「發的消息看到了嗎?」
對上她茫然的眼神,余遄直接把事情說了:「我剛在等你們時看見了黎湯帶著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進來吃飯。」
江簇簇的神情凝重起來:「她是不是還有事情沒告訴咱們?」
此時,同一家飯店的包間裡,黎湯臉色蒼白地望向對面。
這男人說他叫何望金,是……當年她父母車禍的目擊證人。每個字她都能聽懂,可合在一起,黎湯有些茫然地望著他。
儘管兒時的記憶早就已經沒有,黎湯這些年來一直忍受尚家的壓迫,就是因為他們在自己記事時對自己尚且有點親情。
媽媽會面容柔軟地哄她睡覺,爸爸也會關心她成績怎麼樣。儘管這概率如同中大獎,黎湯仍然惦記著他們這點好。
現在卻有人跳出來說,她的父母另有其人。黎湯有些難以置信,卻又覺得……很合理。不然怎麼解釋,她的父母總是毫不猶豫就把她推出去的這個舉動呢?
「抱歉打擾黎女士了,」何望金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的女人,嘆了口氣,「當時因為我的一時膽小怕事,毀了一個家庭,是我的錯。」
黎湯的指甲扣進手心,看著對面的男人。
何望金是通過《爸爸不在家》節目組聯繫上她的,黎湯原本以為是節目組有什麼問題要找她,卻沒想到會是這麼玄幻的事。
面前的男人看上去有五六十歲,像是跟她父母年紀差不多大。如果不是他滿目哀切,她可能已經離開了。
黎湯一家出車禍時,何望金還不到二十。那時還沒清晰的高速公路概念,他們家就住在距離那條路不遠的村里。那時還沒有點亮城市的路燈,在馬路上疾馳的車輛,出事的不少。
一二十歲的男孩,最愛成群結隊出門探險。村裡有小孩救過出車禍的人,也因此賺了不少「外快」,大家乾脆在晚上時出去遛彎兒,哪次運氣好,救了這些有錢人,就能拿到一筆不菲的感謝費。
那天的何望金跟朋友出門撈魚,回來時正好聽見一聲巨響,他們對視一眼,趕緊跑過去。
現場只有一輛損毀嚴重的車,他們到時,剛好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地離開,甚至還回頭朝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何望金直覺不對,拉著朋友躲在路邊的雜草叢裡,曠野之中只有少年人激烈的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何望金跟朋友總算趕直起腰,那鬼鬼祟祟的人早已不見,只剩下燃起火星的車。
他們探頭望去,車前座已經擠變形,車裡的男人滿臉都是血。後面的女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她姿勢怪異,像是在保護什麼東西。
這場面不是兩個十幾歲的小孩能處理的,恰好此時又有一輛車經過。
他們趕忙揮手攔車。
司機是個好心人,見了情況,跟他們一起想辦法救人。
后座的女人也沒了呼吸,她懷裡是個雙目緊閉的小女孩,也是唯一的倖存者。
那小女孩是被何望金親手拽出來的,他看著那張蒼白的臉,顫抖著手在她鼻下試探,皮膚溫熱,也有呼吸。
後來除了警察幾次三番上門,還有兩撥人來詢問過情況。
「那對夫妻好像是什麼大老闆,來找人的那群看起來臉上笑眯眯的,誰知道是來尋仇還是道謝的。」
何望金和朋友都記得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加上自從那車禍之後,一個平時幾乎沒人注意到的村子時不時有人出入,探查這件事,他們後知後覺地選擇閉緊嘴巴,免得招來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