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毫無疑問，漫長的壽命、完善的社會福利，以及發達的醫學和科技，讓如今的人類能夠擁有在屬於自己的領域鑽研到極致的餘裕。

　　  當所有人用兩分鐘就可以攝取夠全天所需的營養，就算精疲力盡在醫療倉里躺一個小時就可以生龍活虎……

　　  星際居民學習的效率和方式，早和古地球時期不可同日而語，7、8歲的孩子就開始學習微積分了。

　　  然而就算如此，像烹飪這種「手」藝，無論在什麼時代都要實際上手操作、練習，反覆錘鍊出一個「無他，惟手熟爾」才行。

　　  這就意味著，師生之間必須保持著極高的互動頻率和極近的距離。

　　  比如當年祁月落學習時，也是這樣老師在操作台演示，然後大家各自製作的流程。

　　  演示時，老師小小的案板邊足足圍了十幾二十個學生，都爭先恐後抻著脖子看，還要騰出空來拼命把手機懟到老師手上拍攝，或是掙扎著將身前同學的後背當做墊板，同聲傳譯一樣緊迫地做筆記。

　　  這樣的教學，效果是好的，效率卻始終不高。

　　  再優秀的老師，再高檔的廚具，也無法同時滿足學生們的需求。

　　  但是現在……祁月落估算了一下，兩個教室各十張操作台，每個操作台十名學生。她能同時教授200名學生，而每名學生看她，仿佛就在眼前。  

　　  這是比古地球效率高出二十倍的教學方式，讓她對甜品復興和發展的信心驟然大增，眉飛色舞地和陸厲校長愉快地聊著。

　　  「只是……」祁月落繞場查看了一周，除了那些必須的大件廚具，每個操作台配套的小電器種類和數量都不多。

　　  她知道後勤系已經盡了最大努力。除了她以外，這兩間教室任誰來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所以在委婉地表達了「廚具不夠完善」這個意思之後，祁月落馬上又承諾會給系裡捐獻一批望舒輕工的甜品廚具，包括麵包機、打蛋器、料理機等等。

　　  「我等下計算一下各多少台合適，然後就匯報給您。還有一些課程上需要的特殊食材，我也會配合教學提供。」

　　  看著陸厲校長又驚又喜的表情，祁月落不禁心想：可不是嘛，人家都是帶資進組，她倒好，帶資上班。

　　  敢問哪個上司不喜歡她？

　　  雖然錢包又要大出血，但是祁月落深知，她付出的一切財力和精力，都將會得到與之最相配的豐厚回報。

　　  借著祁月落這個話頭，陸厲校長說要和她好好談一談，暫時讓周夢蝶迴避。

　　  教室里只剩兩人時，他卻沒提捐獻的事，而是神色嚴肅地囑咐起祁月落。  

　　  「經你手的甜品有促進精神力進化的能力這一消息，目前仍是最高級別的機密。知曉的人只有聯邦內閣部長級以上官員、軍部的幾位長官，再就是我們五個老傢伙。哦對了，還有你家裡人和發現這個事實的格雷中尉。」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自己千萬要保守這個秘密，等聯邦決定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公布。」

　　  自見面起就笑眯眯的和藹老者，此時忽然的正經很有震懾力，祁月落只能不住地點頭，也沉聲向他保證。

　　  其實就算不用他告誡，祁月落也會嚴防死守這個秘密。

　　  因為作為一個聯邦居民，她知道精神力進化是多麼可望不可即的終極目標。

　　  首先，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覺醒精神力，相反，這個比例低得接近5％，已經是小概率事件。

　　  而其中絕大多數覺醒者都是D級、C級等低階，每再往上升一級，人數都急劇減少。

　　  因此B級已經可以算作稀有，因為大概五萬人中才會誕生一個。同時，B級和A級之間的鴻溝已然如同天塹，勿論A級和S級之間。

　　  也就是說，精神力等級每提高一級，帶來的正面改變都呈幾何級數暴漲。  

　　  這足以令所有人瘋狂，無論是友軍，還是敵人。

　　  祁月落又和陸厲校長談了一會兒，對方才放心地離開。並在臨走前，讓周夢蝶帶著祁月落再在校園裡轉轉。

　　  *——*——*

　　  舒適又整潔的家具映入眼帘，站在這套系裡貼心分配給自己的小套間宿舍里，祁月落卻沉沉嘆了一口氣。

　　  她嘴唇輕啟剛要講話，身邊的周夢蝶就替她說出了那句話——「哎，要是亞傑爾也在這裡就好了。」

　　  剛才她帶著祁月落逛食堂、逛活動大廳、逛軍校里景致最好的小花園……總之逛所有的地方，祁月落張口就是這一句。

　　  周夢蝶哭笑不得，「落落啊，能別讓我這麼有替身文學的沉浸體驗感嗎？」

　　  說到底，全聯邦最不希望祁月落和亞傑爾分開的，就是她這個前線磕CP的粉頭好嗎？！

　　  「哎，抱歉。」祁月落耷拉著眉毛，再把一個馬卡龍塞到周夢蝶嘴裡，「我還得緩一緩。」

　　  只有和周夢蝶這個知情人單獨在一起時，她才能放任自己思念一小會兒剛剛分開的戀人。

　　  好吧……可能不止一小會兒……  

　　  此時，周夢蝶沒什麼精力關注祁月落。

　　  因為馬卡龍的杏仁餅皮正在口中變戲法似的將不同的口感一個個往外扔。她使勁嚼著，感受著餅皮由剛入口時掉渣的酥鬆，慢慢被浸得軟糯，再嚼一嚼則變得有些粘稠。

　　  特意調得偏酸的檸檬餡剛好中和了餅皮的甜，那清新的香氣也和被完全釋放出來的杏仁香氣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