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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在聽到廣播說飛機平安降落首都機場後,一個個著急解開安全帶準備離開飛機了。現在聽見空乘說話只得是暫時住手。
空乘人員請求大家諒解:「我們的機上有兩名病人需要送往醫院治療。救護車已在飛機旁邊。請各位耐心等待幾分鐘,讓病人先走。」
願意配合的乘客們紛紛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排除有些人認為耽誤到自己寶貴的時間,忍不住要發兩句牢騷。
阿惠是不太高興,撩著自己的頭髮對丁露露說:「我們坐的這趟航班真晦氣。以後不坐這家航班公司的飛機了。」
丁露露宛如被什麼吸去了全部注意力,伸長脖子望著前方,聽不見她說話似的。
「你看的誰?」阿惠兩眼瞅到她面色青了,越發稀奇。
頭等艙門被乘務員拆開,重病號躺著的擔架床從裡頭抬出來。丁露露見到病人的臉時,吃一大驚:是自己看錯了嗎?
尚思玲拎著包跟在老公後頭,不忘回頭問下老公的小表妹:「瑩瑩,需要我幫忙拎什麼嗎?」
「不用了。」謝婉瑩回答表嫂,讓護士先跟著她表哥下飛機。由於老奶奶病情未緩解,需要她親自守候直到接手的醫生到場。
瑩瑩是誰?丁露露急忙起身離開自己座位。
「露露,你幹嘛了?」阿惠問。
走快幾步,丁露露靠近飛機艙門門口,眼珠子瞪到最大,確信自己眼睛沒有認錯人:那病人和病人家屬正是大表哥蕭樹剛和表嫂尚思玲。
記得前段日子自己媽媽提過,說是大表哥出車禍可能人要不行了,令一家人決定避禍,有多遠躲蕭樹剛他們多遠。
丁露露這一想退步好幾步,是做賊心虛,怕被蕭樹剛和尚思玲發現她在這裡沒幫忙。
身在頭等艙內的尚思玲是不知道她在,否則要讓她轉達對她哥她媽的強烈不滿了。走下舷梯幾步記起小表妹的書包沒拿,怕謝婉瑩忘了,尚思玲跑回來拿書包並告知:「瑩瑩,你的書包我先拿走了。」
「是,表嫂。」謝婉瑩應一聲。
丁露露躲著尚思玲是迅速跑回座位藏起自己的臉。耳聽表嫂喊著瑩瑩瑩瑩的,應的聲音是那位她說的機上「大佬」,一種很不妙的感覺浮現在了丁露露的心頭上。
蕭樹剛一路被抬下飛機。石磊和護士與抬下來的病人擦身而過。作為醫務人員的慣性,石磊掃了眼病人的臉。
蕭樹剛面色不是很好看,但是表情很淡定。
遭遇飛機穿過雷雨天氣的顛簸事後能有如此表情,這樣心態穩定的病人實屬罕見。只能說這病人不知為何很安心。石磊內心裡想著,拐入頭等艙。
有人喊醫生來了,等候的謝婉瑩毫無意外想坐在地上歇會兒,手裡捏著呼吸氣囊卻不敢絲毫放鬆。
第1553章 眼線
「病人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進來的前輩聲線低穩,聽來好像是個年紀大的。謝婉瑩轉頭,望見了說話人的身影。
機艙內昏黃的燈光琢出張和她黃師兄差不多年紀的臉,臉廓兩個下頜角偏方,皮膚未有黃師兄的白皙,若一枚硬朗型的帥虎。掛的工作牌子上寫著主治,由於年齡不大,預估是剛升上不久的主治醫生。再看兩眼對方的工作牌,謝婉瑩的眼皮眨了眨:哎?她沒看錯吧?
外科?國陟的心胸外科?
120通知了國陟,國陟派了個外科醫生過來?
這是什麼狀況。按照常理,這樣的兩個人病人會先由內科醫生接診的。
在她納悶的時候,石磊那雙深灰色的眼珠子在她身上打轉,包括她手拿給病人進行人工通氣的簡易呼吸器,目光隱隱透露出一抹古怪味。
謝婉瑩是感覺到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外科前輩和和上回遇到的韓永年教授不一樣。韓永年教授完全不知她是誰,而這位石磊醫生的眼神仿佛知道她是誰又不知道她是誰似的。
可能是誰和這位前輩提過她的身份,是申師兄嗎?
(想錯了,謝同學,是張大佬。)
走近病人,既然病人在人工通氣了,石磊蹲下身先伸手摸摸患者的頸動脈搏動有無。
謝婉瑩向接診的老師報告病人情況:「急性心衰,剛一度有心源性休克的症狀。」
休克患者,問題比較嚴重了。從白大褂口袋裡摸出聽診器戴上,石磊問她:「她是甲減患者,是因為她心率慢嗎?」
老師是想問她怎麼得出甲減的結論,謝婉瑩回答自己的思路:「她們家住在缺碘地區。」
這個答案讓石磊的手頓了下。
老練,很老練,一般年輕醫學生不會有這種思維去思考病人來自哪裡是非屬於哪種流行病地區。可以說,她的答案超乎他原本對這人的預想。
國陟的護士走過來,對謝婉瑩說:「我來吧。」
是知道她也忙的。
謝婉瑩小心將簡易呼吸器交給對方,同時和教盧馨那樣,手把手帶對方感知下病人的呼吸頻率。
剛好跑回來拿急救物品的盧馨,見到這一幕對同行說:「你注意點,要跟著她的動作做,不然,患者要再缺氧了。」
有這麼神奇嗎?國陟的護士不太相信這個邪。
盧馨翻翻白眼,反正提醒的話說完了。
把手頭的病人交付給前輩,謝婉瑩起身去幫盧馨拿東西。
國陟的護士拿著呼吸氣囊一按一松,一按一松,和盧馨原先的想法一樣,沒太把呼吸節奏當回事。沒過會兒,進來的氣體不對,病人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