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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婆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對於來曹勇這裡看病就醫興致都一般般的。按理說,曹勇這樣業內很出名的醫生,他老婆應該有聽過其大名了。
自己老公不清楚她和曹勇之前可能發生的過節,胡醫生內心對此是有點兒不爽。
以前她是沒見過曹勇接觸過曹勇,和曹勇算是無冤無仇的。曹勇呢,不分青紅皂白,告狀了,讓醫院驟然停掉她工作,顯得她胡醫生好像對自己的本職工作十分不負責任似的。如果是她,至少會先打個電話問問同行是如何想的再來做決策是不是,可以先勸說對方自己申請停職。
到底是她胡醫生更有人情味些,大家俗稱的她護短,沒人情味的是杜海威和曹勇。她說話不好聽歸不好聽,但是不像曹勇這類做事冷冰冰的。
當然她不認為曹勇是故意針對她。只能說曹勇這人性格是這樣了,如傳聞里所言,有時候說話做事真就是不近人情的。
醫患關係有種關係是需要避免的。如這個醫生和患者的脾氣不對應,做事觀點不太對得上眼。
可能一般人覺得,我來看個醫生而已,要的是醫生的技術幫忙,何必講求這些。對於只是小病來說,是無需和醫生長久打交道,那麼這點確實無所謂。如果是大病久病,需要醫患關係長期的互相理解和配合。醫生和患者如果互相對彼此做事方式看不上眼,病人對醫生的懷疑質疑會多,整個治療過程的預期會很坎坷。
在胡醫生想來,這個曹勇敢來願意接診她這個病人,是夠叫她意外了。
曹勇態度是很端正和嚴肅,和他一開始說的,他會等病人自己來做這個決定,不會拒絕任何一個病人的求助。
一刻間,辦公室里很是安靜。
第2012章
嘟兩聲電話鈴聲響起,可能是手術室里有什麼狀況傳來,曹勇只得收起東西先出去。這邊,讓胡醫生再想想。
站起身時,曹勇回個頭。
謝婉瑩看見了師兄的目光望過來,立馬坐直身體做好準備。
曹勇見到她這個略顯緊張的動作露出了笑容,讓她放鬆下,和她說:「你在這裡陪著胡老師。胡老師有什麼問題,你幫我先回答她。有什麼事,和我聯繫。」
「知道了,師兄。」謝婉瑩一口答應。。
曹勇對她留下來陪病人很放心很有信心,走出去後拉上辦公室的門。
師兄把任務交代下來了。剛聽師兄給病人和家屬解釋病情時,更加確定了她心裡的念頭:胡醫生若是能在曹師兄這裡治最好不過。
原因有二。
一個是曹師兄自身很有本事。
二是曹師兄身邊有宋醫生這樣的天才幫忙,可以為胡醫生的手術保駕護航。
胡醫生這個病,說真的,去哪兒治想找這個破局都很難。如果真是找個大佬便是能成,不會說前面的眼科醫生介紹胡醫生去神經外科嘗試的建議都沒有。這個病只靠醫生經驗是不太能治的,需要的是曹師兄這樣敢於闖的創新精神和宋醫生的天賦加分。
「胡老師。」
聽見她的聲音,胡醫生很快偏下頭,宛似早在等著她開口說話。
謝婉瑩決定對病人直言不諱,哪怕胡醫生對她這個人和對曹師兄一樣覺得性格合不來:「胡老師您是婦產科專家,和曹醫生不是同個專科,可一樣有實事求是的醫學科學精神。我個人認為接下來的治療,以胡老師你本人的專業精神是可以理解和配合任何醫生的。」
這謝同學老樣子,說話一面夸一面批評的。胡醫生的嘴角略勾,貌似被她這番勉強的誇獎逗笑,說道:「曹醫生並沒有說出他具體的治療方案,你怎麼可能肯定我可以接受他的治療方案。」
茶几上放著曹師兄給病人畫的草稿,謝婉瑩再仔細看兩眼畫琢磨師兄這個神經外科專家的思路,加上自己的理解給胡醫生再說說:「曹醫生對胡老師您這個病這個情況還是很有信心的。」
「怎麼說?」胡醫生怕她幫曹勇吹牛皮,問更詳細了。
謝婉瑩自認沒給師兄吹噓的,道:「鈣化的小栓子沒法從血管裡頭溶掉或取出,我們可以把它們想像為一條河裡頭的泥沙,最終要把這個泥沙衝下來要怎麼辦。只能是靠水流了。這個病,如果胡老師有更詳細地了解,應該知道,一般視野全黑了均是動脈受刺激痙攣,導致血管和栓子之間的間隙全部關閉。所以,胡老師你這個病,有的繼續治正是體現在這點,老師您暫時未有全盲。偶爾的視野全黑是這個緣故。」
謝同學打的比方從來是通俗易懂,連家屬劉先生聽完她的話好像瞬刻都懂了,恍然大悟道:「你意思是讓血管里的血流動起來帶栓子出來,可以做到這樣的效果嗎?」
第2013章
胡醫生聽完同樣提出自己擔心的點:「血管只有這麼大,如果注入血流不是會爆嗎?」
小血管非常容易爆的,這同樣是眼科醫生不太敢給她做介入手術的原因。栓子落在小血管裡頭,強行注入過大壓力很容易撐爆血管。到時候別說溶栓,直接把眼睛弄瞎了。
「所以要關注周圍側支循環提供給這部分動脈網的血流動力學的可能性,以及血管走向的解剖位。」謝婉瑩說著,再曹師兄給家屬畫的那張血管走向圖加工,「眼動脈是從這裡,這條是頸內動脈的海綿竇,它從這裡出來後要穿過硬膜鞘,再進入顱內。眼動脈同時是頸內動脈的第一個分支。它在視神經下外側走向內橫跨視神經時,發出視網膜中央動脈CRA,即醫生暫時初判的胡老師發病的所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