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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倏立刻意識到他就是這個法陣的鎮物,不僅如此,這股力量,還十分熟悉。
就在不久之前,君倏剛在另一樣東西上接觸過同源的力量。
等到諸長泱破掉陣眼,王泉益的手掌被斬下,那些寄存在他身上的力量如決堤般全部爆發出來,君倏終於確定,這力量與鮫人族的那簇珊瑚同出一源。
「當日他所服用的那顆丹藥,應該是一顆毒丹,他在那天晚上就應該死了,是珊瑚上的力量救了他。」君倏猜測道。
無論是王泉益對吃丹藥後的描述,還是他失去鎮物之力後迅速乾枯的樣子來看,當時那兩個「仙師」給他餵下的應當是致死的毒丹無疑,而且還是非常陰毒的一種。
估計那兩個修士覺得他必死無疑,所以驅他跌入井中,隨後揚長而去。
沒想到王泉益命大,竟然意外地觸到了被作為鎮物填在井底的血玉珊瑚。
據說遠古時期,鮫人就會救助在海上溺水的人,或許是珊瑚上還留有上古鮫人意志的緣故,又或許是丹藥或別的緣故,總之王泉益在這種機緣巧合之下,打開了與血玉珊瑚的通道,從而獲得了珊瑚上的鎮物之力。
這股力量把王泉益從瀕死的邊緣救了回來,珊瑚失去鎮物之力,被帶出井底,典給了當鋪,重回鮫人手中。
而王泉益則代替珊瑚,成了這個法陣新的鎮物,所以他才有了能夠控制七口水井的力量,還有了一身堪比一般修士的所謂「修為」。
鮫人與人族無論族類、生活環境都不相同,修煉功法大相逕庭,其所煉的珊瑚跟人族法寶自然也有著差異,因此君倏很快發現了問題。
而王泉益哪怕在凡人中都只是個不入流的地痞流氓,卻不能分辨這其中的差別,誤以為他的力量是那顆丹藥所賜,還洋洋得意,藉此在城裡作威作福。
直到諸長泱一鑽子打穿法陣的陣眼,陣法被破,鎮物之力再無法維持,王泉益也就被打回了原形。
王泉益現在這個樣子,並非被君倏斬了手掌所致,而是他服下的那顆毒丹的作用。
王泉益哪懂什麼是鎮物之力,只覺得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灼熱,血液仿佛要被蒸乾一般,頓時肝膽俱裂,想要抓緊戚同塵的衣袍,卻連這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扭曲著面孔,喘著虛弱的氣息哀求:「仙、仙師……救、救我、我不、不想死——」
只見他渾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頃刻間已經看不出人形。
周圍不少人被嚇得連聲驚叫。
這情狀實在太慘,戚同塵下意識看了君倏一眼:「君兄,他還能活嗎?」
君倏淡淡瞥了一眼,漠然道:「他早就死了。」
從來鎮物都是死物,王泉益也不例外。
早在服下毒丹之時,王泉益實際就已經死了,只是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沒有咽下最後一口生氣,那口生氣成了他與血玉珊瑚之間的橋樑,讓他得到了鎮物之力。
換言之,這些天活著的,本來就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戚同塵聞言啞然,緩緩將點在王泉益額間的雙指移開。
一個早就死了的人,自然是救不活的。
諸長泱突然想到什麼,上前按住王泉益的手腕:「你知不知道那兩個給你丹藥的人是什麼來頭?有沒有什麼特徵?」
但已經太遲,王泉益最後一絲氣息遽然消失,只餘下一具乾枯的屍體。
海青山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咽了口口水:「不知是哪個門派的丹藥如此陰毒。」
無論如何,人死燈滅,圍繞著王泉益的一切,就此落下了帷幕。
幾人的注意力隨之又轉移到了鑽井機剛剛打穿的洞口上,那洞口還在往外汩汩冒水。
諸長泱實在好奇極了:「話說回來,這七口井到底是個什麼法陣?是作什麼用的?」
直播間:
【笑死,都把人陣法給破了,結果還不知道是個什麼陣呢!】
【別人破陣:分析陣法,針對陣法破解!諸長泱破陣:管它什麼陣,干就完了!】
【太草了,萬一這是個有重要作用的法陣呢,他們就不怕坑到人嗎?】
【不是,長泱一開始不知道這是陣眼啊,是君倏提議的。】
【emmm,你們有沒有覺得,君哥很多時候,真的不是很在意別人的生死的亞子……】
幾人還在疑惑,地上忽然晃動了幾下。
周圍一眾群眾嚇得「啊啊——」大叫。
「怎麼回事?地怎麼動起來了?!」
「快,快躲起來——」
「躲什麼躲,幾位仙師都在這裡——」
地面晃得越來越厲害,諸長泱不得不搖搖晃晃地扒住君倏胳膊,問道:「怎麼突然地震了?」
君倏扶住他的手背,將他往身邊帶,同時垂眸看了一眼那個被破開的出水口,突然注意到了什麼,掐訣收來一塊剛剛鑽出的岩石碎塊,仔細看了一會,說道:「七醴城地下的岩層,並非普通石頭,而是某種遠古東西所化。」
「那不就是化石?」諸長泱愣了一下,「什麼化石那麼大啊?」
君倏釋出修為,探向地下,法陣被破之後,地下剩下的微弱力量無法再抵擋他的探尋,片刻後,他便大致勾了出那岩層的形狀,「像是一種甲片……應當是異獸鱗甲所留。」
遠古異獸體型都非常龐大,鱗甲有一城之大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