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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工門一合計,便財大氣粗地將其盤了下來,正式進駐長平境CBD,店名就叫「百工行」。
一行人到了百工行前,店裡果然很熱鬧,常鳳池卻說這還不是生意最好的時候,「手電筒都賣斷貨了,現在要買只能先在店裡登記,等貨到了再逐一通知,所以店裡客人少了許多。」
眼下九域各大城市都有商人前來訂購手電筒,作坊連日趕工還是無法完全滿足市場需求,只能進行限購。
邊說邊往店裡走去,忽然邊上傳來一聲驚喜的大叫:「諸兄——」
諸長泱轉頭一看,就見一道花里胡哨的身影從旁邊飛奔過來,登時「咦」的一聲:「沈兄。」
來者正是他曾經的榜一大哥沈遮。
兩人自屍胡村別後就再也沒見過面,後來沈遮還閉關了一段時間,玉牒信息也少了。
此時意外重逢,兩人都十分驚喜。
沈遮當場就要撲上去抱諸長泱,不過還沒近身,就被君倏攔了下來。
君倏眼神冰冷:「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沈遮手腕一痛,只能悻悻地停下,心想君兄脾氣真是越發大了,連諸兄都要管。
諸長泱奇怪問道:「沈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遮的宗門斬蒼派在吞川山,位於大陸東南,而長平境地處西南,兩地相距頗遠,不知沈遮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害,別提了。」說起這個,沈遮整個人頓時沮喪不少,嘆了口氣,「我家在這裡有間酒樓,最近出了些事,我爹讓我過來處理。」
常鳳池聞言趕緊招呼道:「後邊有廂房茶水,要不到裡面坐下說吧。」
沈遮點頭:「也好。」
一行人便進了廂房坐下,沈遮說起他來長平境的事由。
說道沈家在長平境有一家規模頗大的酒樓,已經經營了許多年,生意一直很好。這兩年不知何故慘澹了許多,但總歸還能盈餘。
不料數月前,負責打理酒樓的余掌柜忽然請辭,沒多久,一家新的酒樓在沈氏酒樓的對面開張,與沈家打起了對台。
那酒樓正是余掌柜所開。
原來余掌柜的獨子餘思恭幾年前拜入永晝天,因天賦出眾,頗得宗門賞識。
永晝天在長平境影響力很大,連城主都要看他們面子。
若家中有人能在永晝天說得上話,那可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余掌柜自那時起就一直籌謀另起爐灶。
今年餘思恭在宗門比試中拔得頭籌,得到侯長老的器重,常與其獨子侯施雲一起歷練,在門中的地位可謂青雲直上。
余掌柜見時機成熟,便將多年籌謀付諸行動,不但與前東家做了同行,且新開的酒店從裝潢到經營,處處都與沈家的酒樓如出一轍。
沈家的酒樓已經有些年頭,自不如這新開的看著光鮮。
這倒罷了,余掌柜還借著餘思恭的關係,從永晝天借來了其門中法寶,名為「如晝」的頂級夜明珠。
這「如晝」是侯長老所煉,光華極盛,夜間能將數十丈之地照得亮如白晝。
余掌柜將「如晝」供於酒樓大堂,夜間揭開寶蓋,大堂通明,光華甚至傳到街上,使得夜行者不需持燈。
這樣一個噱頭無疑是極吸引人的,而這個噱頭的背後,還代表著余家和永晝天的關係。
在長平境行商的人誰敢不給永晝天面子,一來二去,客人都跑到余掌柜的酒樓去。
沈家的酒樓迅速敗落,沈遮家裡倒是看得開,覺得余掌柜雖然不厚道,但做生意各憑本事,也沒什麼好說的。
再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余掌柜現在背後有永晝天,在長平境明顯比沈家有優勢得多,便叫沈遮來長平境走一趟,這酒樓要實在經營不下去,就乾脆關了。
聽到此處,常鳳池面露恍然:「原來那沈氏就是你家所經營,那可著實有些麻煩啊。」
這沈氏與余氏的酒樓之爭可是長平境近來頗為熱門的話題,連常鳳池都略有耳聞,又說道,「那余家本事不小,竟然能將永晝天的『如晝』借出來,許多人便不住店,都要專程去觀摩那法器的光輝呢。」
這如晝可不是一般法寶,照明只是其一,法器本身具有法力,修士在其光照下修煉能得到增益。
據說當年華筵拍賣行曾斥重資想說服侯長老拿出來拍賣,始終沒能說動。
如今卻給余家擺在酒樓,給全城觀賞,可見這余家不一般。
「這倒不是余家有本事。」沈遮輕嗤一聲,沖常鳳池一揚眉,「而是你們有本事。」
常鳳池一怔:「這與我們何關?」
諸長泱一下反應過來:「難道是手電筒的銷售讓永晝天感到不痛快了?」
「這你都能猜到?」沈遮一瞪眼,「我可是花了好大價錢才找人打聽到的。」
諸長泱:「……」
榜一大哥氣質還是那麼突出。
人傻,錢多。
其實這事並不難猜,在手電筒出現之前,全縹緲大陸三分之二的夜明珠都出自永晝天,長明天燈更是人人敬仰的稀世法器。
手電筒的出現卻打破了這種局面,便宜、安全、還能大量生產,迅速在凡人境擁有了極大的名氣。
仙門重名,尤其永晝天與長平境關係如此特殊,更不能容忍威信受到挑戰,自然要扳回一城。
正好余掌柜求上門來,永晝天便順勢將「如晝」借出,看似在幫余家,其實真正原因是為了向長平境的城民展示永晝天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