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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花青黛以長春樓千金之尊,婚配孜久問乃是下嫁。是以當日御虛派提出聯姻之時,答應花青黛仍住在長春樓,孜久問也不得納妾再娶。
現在孜久問反口,擺明是故意要折辱花青黛,以報她逃婚之仇。
孜久問也是真捨得下臉,當初苦苦經營名聲,如今形象崩塌,他見再裝也無用,乾脆露出了真面目。
花青黛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無恥,當下柳眉一擰:「你!!」
與此同時,大門處又接連傳來兩道聲音。
「花小姐,不要答應他啊!」
「青黛,你不要做傻事!!」
前一人是沈遮,後者則是明如素。隨著聲音,兩人急步沖了進來。
明如素肩上懸著飛劍,劍尖直指孜久問,喝道:「孜久問,你這個無恥之徒!!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孜久問一見他們二人,面色頓時變得狠戾:「原來你們也在這,很好啊,倒省了我一趟功夫,今日你們休想離開。」
說罷凝神聚氣,一道陰風襲向二人。
「住手!」花廣白身形一閃,登時攔到兩方中間,接著廣袖一揮,合體期的修為洶湧而出。
瞬息之間,飛劍回退,陰風靜止。
醫修雖不善作戰,花廣白畢竟也是一派之主,遠非孜久問所能抵擋。
孜久問面沉如水:「岳父大人,你不會是要幫這兩人吧?」
「不要叫我岳父,我沒答應。」花廣白怒視孜久問。
孜久問冷笑:「是嗎?看來花樓主是打算捨身成仁了,就不知黛妹舍不捨得?」
花廣白臉色一變:「休得胡言……」
忽然一隻細手搭了上來,卻是花青黛握住了他:「爹,你不用瞞我,我知道負雪容怎麼煉製,也知道你想做什麼。」
明如素和沈遮兩人面面相覷。
明如素問:「青黛,孜久問的話是什麼意思?花樓主他想做什麼?」
花青黛苦澀一笑:「我爹想以身煉藥。」
明如素和沈遮同時「啊呀」一聲,恍然大悟。
花廣白既決心送花青黛離開,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御虛派不肯借玄女鼎,他便只有自行煉化負雪容。
他的修為足夠煉化這魔物,卻無法同時抵擋住魔氣的入侵,待煉化完畢,他也勢將被負雪容根植而死。
明如素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昨日花廣白會特意請她照顧花青黛,且如此鄭重。
也明白了為什麼花青黛今日非來不可。
「你……唉!」花廣白看著女兒長嘆一聲,面色凜然,「無論如何,我絕不能讓你受此欺辱!」
就在這時,兩名弟子匆匆跑了進來,邊跑邊著急大喊:「樓主,不、不好了……外面、外面來了好多人……」
花廣白心頭突地一跳,連忙問:「怎麼回事?」
另一名弟子喘著粗氣,磕磕巴巴地回答:「是滄、滄波城裡的人,他們說什麼瘟、瘟疫,要樓主給大家一個交代……」
花廣白臉色一變,當即快步走到門外。
花青黛、明如素和沈遮見狀,也急忙跟上。
花廣白放出神識探向谷外。
三名小輩修為不夠,未能分出神識,但修士五感敏銳,三人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往外望去,隱約可見谷外的情形,凝神亦能聽到些許說話聲。
只見長春谷之外,不知何時趕來了大批滄波城民,將谷口圍得水泄不通。人人神色惶急,正叫囂著要見樓主。
「樓主,聽說屍胡村出現了瘟疫,是不是真的?」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瞞著大家!萬一疫病傳開了可怎麼辦?」
「不會真的是魔棺疫吧,要是那個就太可怕了!」
「八成就是,我小時候聽一個老修士說過這東西,真傳開的話,滄波城就完了。不行,我今晚就帶著家裡人出城去。」
「花樓主,你快出來解釋解釋啊!」
「你們作為佩蘭真人之後,怎麼讓疫病拖這麼久,對得起佩蘭真人的威名嗎?」
「樓主,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困難,請告訴我們也好啊!」
人越聚越多,一些人情緒一上來,說話也越來越難聽。
花廣白只聽了一會,便收回神識,沉著臉回到花廳中,瞪視御虛派幾人:「貴派當真是殫精竭慮。」
他苦苦隱瞞君棺疫的消息,就是擔心出現這一幕。
君棺疫凶名太盛,消息一走漏,全城必定大亂,反而會給救治工作帶來麻煩。
到了這一步,只能儘快拿出解藥,不然後果難以設想。不但滄波城轄內人人自危,其他城市必定也會對來自滄波城的人充滿戒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也未可知。
千年前君棺疫肆虐時,就曾有其他城市設下路卡,對來自滄波城的人格殺勿論。
御虛派這一著棋,是逼著花廣白不得不就範。
孜久問自然不會承認,裝傻道:「在下不懂花樓主的意思。」
花廣白還要再說,花青黛走了進來,搖了搖頭:「爹,算了。」
事已至此,再說無益。
又看向孜久問,「你說的條件,我答應便是了。」
花廣白喉頭一哽:「青黛!」
花青黛輕輕笑了笑,言簡意賅:「爹,滄波城需要你。」
消息已經傳開,花廣白必須要出來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