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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司寇洛覺得有必要勸他們先行返回。
君倏卻根本沒聽他說話,兀自掃了一眼苦渡河的方向,說道:「我和長泱去那邊。」
這話的意思是不但不離開,甚至不打算跟積金宗組隊。
諸長泱:?
這決定是不是略微草率了一些?
他覺得應該和君倏再商量一下,轉頭一看,卻見君倏目光怔怔,似乎在想些什麼。
諸長泱從未在君倏臉上見到過這樣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愣,終於沒有說話,默認了這個決定。
司寇洛見狀,隱隱意識到君倏此行似乎並非全為了夏玦而來,而是另有所求。
思及此,便不再多言,只說:「那兩位請多加小心,若有任何麻煩,務必及時告知。」
定好行程,天色已經大亮。
眾人不再耽擱,將赤鵬輦留在山中,便即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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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長泱和君倏御劍出了山坳,再往前行數十里,就看到一處集鎮。
諸長泱不由驚訝:「這裡居然有這麼多人?」
這集鎮就在苦渡河邊上,與東方魔域僅有一水之隔,按說應該是凡人敬而遠之的地方。
但此處不但有人居住,還十分熱鬧,遠遠就可以看到一間間的房舍商鋪,其中行人車馬,轔轔蕭蕭。
君倏看著這一副熙熙攘攘的景象,微微一愣,有些茫然地說:「我不知道。」
諸長泱覺得他這話有些莫名,正要再問,君倏已經變幻指訣,按劍飛下,在集鎮外圍落了地。
正好路邊就有一處歇腳的茶寮,兩人便走了進去,要了兩碗茶水,向老闆打聽這裡的情況。
那老闆常年與經行此地的客商打交道,十分健談,見有人問起,立刻滔滔不絕地講解起來。
原來東方魔域瘴氣橫生,極少有靈土靈脈,域中物產甚為貧瘠。
一些膽大的商人便從其他洲域運送物資到此轉賣,雖然風險比其他地方大,但利潤十分可觀。
初時這裡確實十分危險,除魔修外,還有一些在其餘洲域犯了事的奸惡之徒潛逃到此地,殺人越貨之事時有發生。
但架不住財帛動人心,即便這樣,還是有源源不斷的客商趕來此處。
為保安全,許多人都會雇修士同行。
久而久之,就有些修士乾脆在此地定居,做起了掮客、保鏢的行當。
一些魔修見有利可圖,居然也跟著在此做起了買賣。
魔修與正道在其他洲域勢同水火,但在苦渡河邊,只要手上有好東西,錢貨兩訖,沒有人會管對方是修什麼道的。
慢慢地這裡就形成了集鎮,成了九域上少有的正道、魔修和凡人能夠共同生活的地方。
諸長泱聽罷,頓時恍悟。
說到底,人都是趨利的。無論雙方之間有什麼矛盾,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基礎,就總能找到一個平衡的點。
諸長泱笑道:「這麼說,你們鎮的人應該都很不簡單啊。」
這地方如此龍蛇混雜,註定了危險重重,沒點實力的人怕是不敢在這裡定居。
「哦,那倒不是。」老闆搖頭晃腦地說,「咱這都住了好久的人了,該有的規矩還是有的,安全得很,你在鎮子裡就儘管放心吧。」
諸長泱「哦」了一聲,好奇問:「都有些什麼規矩?」
老闆把抹布往肩上一搭:「我們這約定俗成的,鎮子方圓二十里之內,不得打家劫舍,想要殺人越貨,得出了二十里以外的地,那就沒人管了。」
頓了一下,還十分自傲地補充,「魔修也不行。」
諸長泱:「……」
聽起來倒也不是那麼安全。
正在無語,忽見元眠沙滿頭汗地從外面走了過來,雙方當面碰了個正著。
元眠沙愣了一下:「誒,兩位也找到了此處啊?」
諸長泱招呼他一起坐下,問道:「你怎麼一個人?」
「唉,別提了。」元眠沙抹了把汗,「我跟積金宗兩位師兄循著魔氣找到這邊,本來都好好的,誰知道就在距離這裡二十里地外的地方,突然遇到一幫劫匪打架,就幹了一架,差點沒把我累死。」
諸長泱:「噗——」
這地方的劫匪還真就埋伏在二十里外啊。
他趕緊問道,「所以你們是因為這事分散的?兩位師兄沒事吧?」
「哦,不是,只是幾個鍊氣期的小賊,不是我們的對手。」元眠沙擺擺手,「我們只是分開了打探線索而已。」
諸長泱:「……」
那你講那麼多廢話?
元眠沙要了碗茶水,一邊喝一邊嘆氣,「這裡的氣息太駁雜了,我的符法追蹤不到那些魔氣到底去了哪裡,所以跟兩位師兄決定分開找人問詢,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晚些再匯合。」
又問,「你們也是循著魔氣到這裡的嗎?有沒有查到什麼?」
「不是。」諸長泱輕咳一聲,「我們只是見這裡人挺多,隨便過來看看。」
元眠沙「哦」了一聲,繼續嘆氣:「這地界太邪門了,到處都是魔氣,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仙姑留的。唉,要是小師叔在就好了,以他的能力,肯定能尋到仙姑的蹤跡。」
他口中的「小師叔」,自然就是幸月昏此前提到的「小師弟」。
諸長泱見這幾個密山宗的人對此人如此推崇,好奇之餘不免疑惑,「你小師叔到底在忙什麼?真的不能抽空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