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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收起扇子,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諸長泱:「……」
今天是沒有人能心平氣和地從他屋裡離開嗎?
不過,他隱隱覺得,南容薄扇子上那隻王八,很可能並不是積金宗的弟子畫的。
熾草露產量有限,普通弟子煉器用到都要申請,誰會捨得浪費在南容薄身上。
再說尋常人等也不太可能在不被南容薄發現的情況下動他的扇子。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諸長泱心裡已經鎖定了懷疑的目標。
他從口袋中掏出司寇宗主的小學作業本,翻到熾草露那一頁,把宗主當年的學習心得又看了一遍:
【可以使兵器產生熾熱效果。可以使兵器靈力更加充沛。可以用來畫王八。】
當初看到最後這句時,諸長泱還只當是司寇宗主年少輕狂時的惡搞,現在再看,突然覺得這句話很不簡單。
宗主不會至今還保持著這個愛好吧?
諸長泱想了想,拿起噴壺,給作業本也噴了一層鮫人眼淚。
如他所料,隨著水汽沾濕紙張,泛黃的紙上果然漸漸顯現出新的金色筆跡。
正是一隻只的簡筆小王八,而且畫風跟南容薄扇面上那隻非常相似。
看來司寇洛的繪畫水平上百年都沒進步過啊。
諸長泱心裡吐槽,注意到王八旁邊還有一行小字,便湊近一看:【岑長老剛剛放了一個屁看來辟穀沒辟好好臭】
諸長泱:「……?」
他在腦中回想了一下這兩日見到的司寇洛的樣子:一本正經,不苟言笑。
再看看作業本上的筆記:放蕩不羈!
好傢夥,堂堂司寇宗主原來還有兩副面孔呢。
懷抱著八卦的心情,諸長泱把其餘的筆記全都噴了一層鮫人眼淚,結果居然每一頁都有金墨顯形。
讓人不禁感慨司寇洛當年一定很受門派重視,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使用熾草露,這待遇可不是一般弟子能享受的。
更沒想到如今惜字如金的司寇宗主年輕時居然這麼活潑又話癆。
諸長泱一邊噴眼淚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起來,筆記沒有標點,他還用鉛筆斷句才看明白:
【煩死了,又要大師兄以身作則,當初就不該那麼早趕來報名,這大師兄誰愛做誰做。】
【白長老講的東西太陳舊了,還不如我來。】
【今日合歡宮到訪,好多美人,這才是我應該加入的門派。】
【崑崙比本門還嚴肅,還好沒去,孤蓬秘境也很沒意思。】
【不想煉器了,想雙修,想找情緣,想找個道侶一起下山歷練。決定了,過兩日就申請退宗。】
【師父又來關心我,真煩,這樣我怎麼退宗。】
【明天小考,隨便煉一個東西好了。】
【為什麼又是我第一?這些沒用的師弟師妹,決定了,等下就去找個師弟打一頓。】
【又有宴席,最煩這個,吃得不痛快,東西還不好,願岑長老不要再放屁了。】
【大事不妙,師父好像想讓我做下一任宗主,師弟師妹能不能爭氣點。】
【永晝天拽個屁,跟誰沒煉過神器一樣,我今晚就煉一個。】
【哈哈,還是老子贏了,永晝天滾蛋。】
【噩夢成真,師父真的要讓我做下一任宗主,再找個沒用的師弟打一頓。】
【日,積金宗需要我。】
【不能辜負師父。】
【今天開始做真正的大師兄。】
【要擔當起大師兄的責任。】
【不找情緣了,耽誤修煉。】
【要有威嚴。】
【要有責任。】
【要嚴肅。】
【就這樣吧。】
……
筆記寫得很散亂,大概是隨時想到就順手記上一筆的,中間穿插著若干簡筆王八和對門中各位長老的吐槽,還有不少髒話,不過這些都集中在前半本。
後半本寫的東西慢慢變少,看得出司寇洛沒什麼心思繼續開小差,偶爾一記,多是教訓師弟師妹後的感嘆。
諸長泱逐句看完,久久說不出話來。
萬萬沒想到,司寇宗主當年居然是這種畫風。
工作,把人變得面目全非。
以及岑長老辟穀看來真的辟得不太好。
直播間:
【靠靠靠,震撼我媽!司寇洛以前居然是這樣的人!!!】
【不止以前吧,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懷疑他現在也是這樣的人,只是為了維護宗主的形象,一直壓抑著本性而已!】
【啊啊啊,我不太會看繁體字,司寇洛寫了什麼?求總結!】
【實不相瞞,之前看到他那句「畫王八」的筆記時,我就覺得此子不簡單!】
【說起來,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對南容薄態度很奇怪!】
【你們才發現啊!我早就覺得有問題了,積金宗上上下下一副南容薄對司寇洛十惡不赦的樣子,但是南容薄還能在積金宗出入自由,一住這麼久,這肯定是有人默許的,而且還得是很有身份的人,你們覺得能是誰?!】
【謝謝,磕到了磕到了!天哪我太慚愧了,居然這麼久都沒發現這兩人有問題,都怪諸長泱天天騷操作,搞得我目不暇接,磕糖能力都下降了。】
諸長泱還沒從司寇洛的筆記里回過神來,就見門外又來了一人,卻是戚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