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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長泱在一個臨時搭的草棚子裡和衣而臥,半夢半醒間,忽然聽得一聲大喊:「樓主來了,你們快看,是樓主來了——」
這一聲吶喊猶如春日驚雷,霎時之間,整個山坳都驚醒了過來,喧譁聲大作,嚇得群鳥四散飛起。
諸長泱同樣心頭一震,神智一下清醒過來,當即一躍而起,快步走出草棚,循著其他人的視線,望向天際。
此時長夜方盡,黎明正要來臨。
但見遼闊蒼穹的盡頭處,深黑的夜色漸漸消融,晨曦猶如白色的海浪,自群山之後慢慢地湧出。
晨曦之中,四隻赤色大鳥展翅飛來,赤鳥身後拉著一架巨大的飛車,正是長春樓的車駕。
赤鳥羽翼如火,鳴聲如嘯,遠遠望去,猶如四團火焰,破開黑暗,疾飛而來。
這火燒的速度極快,不消片刻,便飛至山坳上空。
近了看,更覺那赤鳥體型龐大,幾乎逼近普通駿馬。
四隻大鳥在空中盤旋一周,便降了下來,到得離地約兩丈處才停下,其拉著的車駕隨著懸停在半空中。
這時山坳中的人已經全部醒來,伸頭探腦地看向車駕的方向,青黑枯槁的臉上無不充滿了緊張與期盼。
長春樓的弟子更是激動地迎了上去,在車駕前圍了一圈。
眾人矚目中,車門終於打開,花廣白率先走了出來,目光在山坳中逡巡一圈,朗聲說道:「解藥已經煉出來了!」
話音落下,山坳中先是一陣寂靜,緊接著爆發出響徹雲霄的歡呼聲。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我們終於有救了!」
「謝謝神醫!謝謝仙師!」
「哈哈哈哈哈——」
「嗚嗚,嗚嗚嗚——」
當下有人放聲大笑,有人抱頭痛哭,還有人在為那些等不及解藥便不幸逝去的親人朋友默默拭淚。
更多的人,則跪伏在地,不知是在拜長春樓的仙師,還是在拜那朗朗青天。
花青黛和文玉竹俱是大喜,一同上前向花廣白行禮。
花青黛鼻子一酸:「爹,你終於來了。」
「是啊,我終於來了。」花廣白亦是感慨不已,「不止是我,還有許多人也來了。」
說著輕輕一躍,落到地上,又轉過身,衝著車上喊道,「諸位,請下車吧。」
就見十幾名背著藥箱針袋的修士從車駕中魚貫而出。
花廣白介紹道:「這些位都是從其他地方趕來相助的醫修同道。」
原來君棺疫消息傳出之後,雖然許多人談疫色變,避如蛇蠍。卻也有不少仁人義士關心屍胡村的情況,更有醫修不畏疫毒,趕到滄波城,要助長春樓一臂之力。
恰逢解藥煉成,花廣白大喜之餘,當即集合這些醫修,連夜趕來屍胡村。
事不宜遲,眾人不再多言,立刻解下藥箱,爭分奪秒地為病人進行施治。
這些專程從他處趕來的醫修無不心存仁義,於醫道亦是鑽研精深,有些已經是縹緲大陸上赫赫有名的名醫。
有了他們相助,救治工作頓時輕鬆不少。
花廣白將解藥取出,交給文玉竹和花青黛,囑咐他們分發下去,並詳細交代相關用法。
做完這些後,他才來到諸長泱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鄭重道:「諸小友,這一次多得你相助,我實在不知如何謝你才好啊。」
「哪裡。」諸長泱連忙擺手,由衷道,「能幫上忙我也很高興。」
他側目看向山坳,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但見病沉沉的山坳為之一振,煥發出許久未見的勃勃生機。
直播間:
【啊啊啊!終於!終於啊!】
【靠!居然看哭了!】
【我也,聽到花樓主說解藥煉出來的時候,我簡直太激動了嗚嗚嗚!】
【還有那些醫修出現的時候,我一下想起每次有事發生的時候,我們的人民子弟兵、醫護人員,還有來自各地的志願者,他們也是這樣義無反顧地逆向奔赴,有誰懂?】
【我懂我懂!真的,每次看到這些我都繃不住!】
.
隨著解藥施下,各方醫修相助,山坳中的染疫者終於逐漸痊癒。
如此又過幾日,一些病情較輕的人已經完全康復,相繼回到村子裡。
屍胡村這些日子人心惶惶,村民生怕染疫,除卻必要的耕種衣食,輕易都不敢出門,很是蕭索。
如今危機解除,各人紛紛走出家門,競相慶賀。一些村民見到染疫的親人平安歸來,更是忍不住熱淚盈眶,慟哭不已。
里正還組織了一隊人手,沿著街巷敲鑼擊鼓,用柳枝潑灑清水,以示逐除瘟疫。
被拘了多日的垂髫小童歡呼著跑上街頭,跟在鑼鼓隊的後面,樂顛顛地又蹦又跳,運氣好的話,還能從一些村民那裡討得一兩塊糖吃。
一時之間,村里村外,目所能見一片喜氣洋洋,總算恢復了往日的生氣。
隨著病患康復,山坳那邊不再需要那麼多人手,諸長泱幾個非專業人士便沒了用武之地。
幾人也樂得清閒,索性無事,便回了村里準備找個地方稍作休整。
村民對他們極為感激,特意將村里最好的一進院子騰出來給他們暫住。盛情難卻,反正也就幾日,幾人便沒推辭,順勢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