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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不棄嘀咕:「這地方感覺有點邪門啊。」
「你這話說得,」諸長泱睨他一眼,「這都到魔域了,能不邪門嗎?」
「……也是。」澹臺不棄汗了一下,拿出兩道黃符,掐訣點燃,隨之臉色一變,「仙姑的氣息斷了。」
諸長泱倒不覺得奇怪,這峭壁荒僻險惡,為常人所不能及,但懸下還設著法陣,顯然絕非偶然。
夏玦的氣息在此斷了,恰恰證明了此地的不尋常。
他把熱氣球和劍上花里胡哨的各種裝備收好,朝另外兩人打了個手勢:「走,去前面看看情況。」
三人便向前行,進入黑黢黢的密林里。
林中蟲蛇遍布,時不時就能看到一窩窩蠕動的蟲子,且許多蟲子都長著三角腦袋,極為詭異,看得諸長泱渾身起雞皮疙瘩。
路也十分難走,到處都是一塊塊的黑色石頭,一不小心就會絆倒。
諸長泱走了一會,感覺有些不對勁,說道:「這些石頭是不是有點奇怪?」
一般山上的石頭經過自然風化,都是大小不一,有巨石也有碎石。
但這裡遍地的石塊卻都是差不多的大小,仿佛統一挑選過似的。
再就是,這些石塊間都有些間隔,極少看到堆疊在一起的。
君倏感覺腦中嗡嗡作響,一些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道:「我好像看過這種石頭……」
「什麼?」諸長泱沒聽清楚,正要追問,這時餘光掃到邊上一蓬半人高的矮樹,登時一愣。
那矮樹長在一塊石頭旁邊,樣子十分奇特,木頭樹幹上長著蔥尾一樣的細枝,葉子卻像竹,還開著數朵紫色的小花。
但諸長泱驚訝並不是因為這東西長得古怪,而是因為這東西他以前見過。
「這不是負雪容嗎?」諸長泱走上前去,把那棵矮樹細細看了一遍,確定這東西正是君棺疫解藥中最關鍵的那一味君藥,負雪容。
負雪容質如金石,通身魔氣,久煮不爛,千年不腐。
當初君棺疫在屍胡村爆發,長春樓為了借玄女鼎煉化負雪容,差點被迫和御虛派聯姻。
後來諸長泱造出了靈力電飯鍋,才解了燃眉之急,所以諸長泱對負雪容的印象十分深刻。
澹臺不棄聞言詫異:「這是負雪容?可是我聽說負雪容只長在魔域崖冢之巔……」
說到這,他突然反應了過來,「啊」了一聲,「難道!」
這時君倏終於恍過神來,開口說道:「我想起來了,這些石頭,應該是魔族的墓石。」
魔域不若其他洲域那麼講究,大多魔族亡故後並不修碑刻,而是在埋屍地上放置一塊黑石,就算墳冢。
澹臺不棄倒吸一口冷氣,看著這遍地的黑石,面露驚恐:「那這些豈不都是……」
「嗯。」諸長泱舉目四望,但見四野莽莽,遍地皆墳,「看來這裡應該就是崖冢了。」
傳說中魔域崖冢上埋著萬萬魔屍,是極兇險的惡地,連生活在魔域上的魔修都很少踏足,卻不知夏玦的神魂怎麼會到了此處。
澹臺不棄頭皮發麻,「嗚嗚」道:「我想回宗門了。」
諸長泱鄙視地看他:「你帶著那麼多靈符,還怕幾個墳頭啊?」
「這是幾個墳頭嗎?」澹臺不棄表示不服,「這是萬萬魔屍!我不信你一點都不……」
「怕」字還沒出口,他就說不下去了。
只見諸長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會自動旋轉的鋸子,對著那棵負雪容的根部一頓猛鋸,不一會就把負雪容整棵鋸斷,再把枝葉一一鋸開,整理好收進口袋裡。
「這東西是真硬。」諸長泱吐了口氣,「還好我把電鋸帶來了。」
這電鋸的鋸齒中加入了靈獸的鱗甲,用來切割這種魔生植物剛好。
澹臺不棄:「……」
看出來了,諸大師是真的不怕,還有心情採藥呢。
三人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會,君倏突然拉住諸長泱的胳膊,將他往身邊帶了帶:「情況不太對。」
諸長泱停下腳步:「怎麼了?」
君倏示意他看向旁邊一處:「那棵負雪容……」
諸長泱循著他的視線看去,登時一愣,只見旁邊的石頭邊上,赫然是一截被鋸得只剩個根部的負雪容,鋸口平整,正是諸長泱剛才用電鋸操作所留。
「怎麼又走回來了?」澹臺不棄蹙眉,「不可能啊,我們剛剛是一直往前走的……」
說到這,他意識到了什麼,手上一動,兩道黃符出現指間,隨即掐訣引燃符紙。
但符火剛一亮起,他便「啊呀」一聲驚叫。
「不好。」澹臺不棄趕緊將符紙甩開,但還是晚了一點,臉上一白,「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諸長泱見狀一驚,趕緊伸手扶住他:「你怎麼樣?」
「不要緊。」澹臺不棄搖了搖頭,喘了兩口大氣,才堪堪緩了過來,但面色越發凝重,「這片林子裡設有障眼的法陣……」
諸長泱有些驚訝:「障眼法這麼厲害的嗎?」
澹臺不棄用符的實力有目共睹,居然瞬間就能打斷他的施法,這得是什麼水平的法術?
「不是障眼法厲害,」澹臺不棄道,「是設陣的人厲害。」
他的修為並不算低,對符法陣術一道頗有研究,按說一有異常便能發現。
但他們在林中走了這麼久,他居然一直沒有察覺異常,這設陣的人,恐怕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