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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弱蟬哪能束手就擒,飛身縱起,躍到大殿屋瓦之上,接著手一揚,手上出現一把二十五弦的錦瑟。
臨流渡面色一變,廣袖一揮,一把七弦琴便浮於身前,「桓長老,你這是何必?」
「那要看閣主有沒有本事抓住我了。」桓弱蟬冷冷說道,雙手撥弦。
清脆弦音傳出,極是悅耳。
場下眾人只覺心神一盪,幾乎要沉浸其中,便聽江徽喊道:「是迷魂之音,大家小心。」
眾人一驚,才驚覺神智不自覺地變得渙散,連忙凝神抵禦。
情況緊急,江徽掃了四周原來布陣捉拿殷堪為的弟子一眼,說道:「速速結陣,護住各位客人。」
聲音朗朗,一派浩然。事到如今,那些弟子豈會不明白江徽乃是遭人構陷。
齊聲應「是」,或撥弦或按孔,瞬間在廣場上形成法陣,抵住桓弱蟬的迷音。
眾賓客心神一緩,這才靜下觀看。
眼下已是瑤音閣內鬥,他們自然沒有插手的道理。
與此同時,臨流渡輕拂琴弦,錚聲大響,向前襲去,與錦瑟迷音糾纏在一起。
琴瑟本是和鳴之聲,但此時一琴一瑟,卻飽含對抗之意,兩音相撞猶如短兵相接,每一聲都透出穿金裂帛的威勢。
賓客雖有陣法護持,聽得一會,仍有修為較低的抵擋不住那豐沛的殺音,只覺腦中嗡嗡,無論如何無法凝起心神。
這便是音修的極厲害之處,以無形之音,盪人之神魂。
諸長泱聽得一會,便覺心臟砰砰直跳,手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不過立刻一道屏障落下,又將那琴瑟引發的激盪擋了回去。
諸長泱都不用轉頭,就知道是君倏來了,心中頓時大定。
小瓷真是越來越可靠了!
正自感慨,忽然七弦琴一陣急響,猶如暴雪噴出,盪向四面八方。
大殿之上,錦瑟連響七聲,接著「啪啪」數響,卻是桓弱蟬琴弦斷了。
對於音修來說,琴弦一斷,琴音便難以為繼,這場劇斗,勝敗已分。
一眾旁觀的瑤音閣人暗自鬆了口氣,總算沒叫外人看了笑話。
忽然之間,變故陡生。桓弱蟬斷了的那幾根細弦,竟然無聲無息地穿過臨流渡的琴音,直抵他的周身氣海。
音修並無此種功法,這一著實在大出意外。眼看弦絲近在咫尺,臨流渡不得不側身避開,手上一亂,琴音陡變,威力隨之大減。
那弦絲趁勢一轉,又再纏向臨流渡。
江徽臉色一凝:「這是魔修的功法。」
諸長泱:?
難怪他覺得這場景怎麼有點眼熟,上一個用細絲作為武器的,不就是墮魔的蘇緹嘛。
所以搞了半天,其實是桓弱蟬自己偷偷加入了魔道?
臨流渡也是當真了得,在這種突襲之下,很快又重新穩住了身形,手上越撥越快,琴音越來越急。
桓弱蟬卻不再彈琴,反而將二十五根弦絲全部撥斷,細弦凌厲非常,穿過陣陣琴音,迫得臨流渡不得不繼續變換身形。
旁邊一眾瑤音閣人臉上不由露出擔憂之色,但值此情形,他們又不能貿然出手。
那麼多外人看著,總不能讓人覺得,堂堂瑤音閣主還打不過一個管俗務的長老吧。
江徽嘆道:「這幾年桓長老進境神速,我們只道他有所頓悟……沒想到他還隱藏了許多。」
臨流渡的修為遠在桓弱蟬之上,只是礙著同門情分,不欲趕盡殺絕,出手時並未盡全力。
怎料桓弱蟬不但隱藏了修為,還隱藏了功法。
待臨流渡發現不對之時,已被桓弱蟬搶了先機。
「不好。」江徽鳳目微睜,「閣主現在琴音虛弱,只怕攔不住桓長老。」
桓弱蟬本意並非打敗臨流渡,突襲起效,立刻趁著臨流渡音亂之時,縱身一躍,腳下輕踏,飛向護派大陣被關閉的一處。
殷堪為正是從那裡闖入,只要去到那裡,便可逃之夭夭。
瑤音閣人頓時大急,但桓弱蟬修為暴漲,遠超他們意料,此時再要出手,已是晚了一步。
桓弱蟬眼看就要到大陣邊緣,「哈哈」大笑:「閣主,你奈我何……」
話音未落,諸長泱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漏斗狀的東西,將窄的一端轉向臨流渡的方向,闊的一端對著桓弱蟬那邊。
「試試這個。」諸長泱說著按下一個按鈕,同時向君倏使了個眼色。
君倏領會精神,掐訣一送,那漏斗就飛到臨流渡面前。
霎時之間,臨流渡的琴音猛然擴大數倍,伴隨著刺耳的嗡鳴,猝不及防地盪向四周。
所有人耳鼓為之一震,連忙運氣抵禦這股強音。
桓弱蟬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嚇了一跳,心中一慌,氣息隨著紊亂。
就這麼一瞬,那纏著臨流渡的弦絲威力大減,臨流渡趁勢急撥兩下,「錚錚」大響,狂放的音浪洶湧而出,絞住桓弱蟬。
桓弱蟬再也無法抵擋,「啊呀」一聲大叫,跌落地上。
其餘瑤音閣弟子立時追上前去,結陣將他擒住。
桓弱蟬猶自不服,瞪著那個「漏斗」大聲喊道:「那是什麼東西?臨流渡,你使用邪術——」
「明明是你自己太菜。」諸長泱將那「漏斗」收回,施施然道,「這只是一個擴音喇叭而已,沒什麼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