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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夏玦的修為,按說不應當出現這種情況才是。
但不管原因為何,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將夏玦的神魂找回。
尋魂覓跡以法訣符術為佳,煉器宗不擅此道,於是又連夜傳訊符修大派密山宗,請密山宗派人相助。
這事本來與諸長泱、君倏並無關係,只是夏玦仙姑得到鰲魚鱗甲的時候十分感激,曾說待她出關之時,一定要親自向找到鱗甲之人道謝。
如今夏玦突然離魂,司寇洛深知神魂難覓,於是吩咐戚同塵將此事告知諸長泱和君倏二人,並讓他們以外門身份,來到了十里澗。
卻是做好了準備,萬一夏玦不能尋回魂魄,總歸完成了她生前遺願。
諸長泱聽罷,心中微微一沉,積金宗上下都是有情有義之人,只希望夏玦能度過此劫。
正自神傷,山門傳訊,說道密山宗的人到了。
戚同塵趕緊前往迎接,親自將人帶到了十里澗。
密山宗對積金宗的請託十分重視,遣了門中資歷最深的長老幸月昏和年輕一代中修為最好的兩名弟子前來。
司寇洛為夏玦渡氣完畢,便即起身,向幸月昏致意。
幸月昏已通過玉牒得知大致情況,但見到夏玦本人時,仍是微微吃驚,說道:「仙姑情況似乎不太尋常。」
修士體魄與凡人不同,離魂之時血脈中仍有極其微弱的氣息作為支撐,使得肉身不致立刻腐朽異化。
夏玦境至大乘,按說即使離魂,軀體應該也能保持數月不變。
但此時夏玦卻已渾身僵冷,這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司寇洛當然知道這一點,這也是他的不解之處,問道:「幸長老可知道緣由?」
「不好說。」幸月昏搖搖頭,「待我查探一番。」
從芥子袋中拿出一疊繪製著硃砂紋路的黃符,右手掐訣一點,那黃符便憑空飛起,如同被看不見的絲索牽引著一般,各自飛向不同方位,頃刻間就在夏玦閉關的山洞四周形成了一個陣型。
幸月昏接著雙手齊動,從黃符上一一點過,每點一處,那張黃符上的硃砂便泛起淡淡紅光。
待到點完一圈,光暈連成一線,驀地沖天而起,猶如巨浪一般,從十里澗上席捲而過。
片刻後,紅光褪去,而空氣之中,則多了一些霧蒙蒙的東西。
那些東西如煙如霧,如幻如露,乍眼一看並不真切,用手一觸,便即消失。
諸長泱正疑惑這是什麼,就聽幸月昏解釋道:「這就是氣息。」
諸長泱恍然大悟。
修真界的「氣息」是一個很大的概念,既是產自各大靈脈的「靈氣」,也是修士賴以進境的「修為」。
神魂與氣息相連,要找到夏玦的神魂,就要先尋得她的氣息。
幸月昏接著在夏玦身上貼了一張符,以便更清晰地獲取她的氣息,但很快露出難色,「仙姑的氣息太弱了……」
看了兩名弟子一眼,「你們相助與我。」
兩名弟子點頭,齊齊掐訣,再飛出兩道黃符貼在夏玦身上。
三人成陣,夏玦身上的三道黃符的硃砂同時泛起薄光,漫向夏玦全身。
幸月昏見陣法起效,眉毛一挑,正要鬆口氣,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三道黃符忽然發出「啪」的一聲輕響,接著竄起一道火光。
幸月昏大驚,立時變幻指訣,但已經來不及,頃刻之間,三道黃符已經盡數化作灰燼。
司寇洛見情況不對,趕緊一揚袖子,將符灰掃落,問道:「怎麼回事?」
幸月昏驚愕交加,道:「仙姑身上,應當是叫人施了邪術。」
此話一出,眾人俱是一驚。
戚同塵脫口道:「這不可能。」
莫說夏玦本人境界之高,便是放眼整個縹緲大陸,能與她比擬的都寥寥無幾。
何況她一直在宗門之內,又有法陣護持,誰能在整個積金宗的眼皮底下,對祖師奶奶施術而不被察覺?
幸月昏也很不解,但事實就是如此。
司寇洛問:「如此可還能尋得家師神魂?」
幸月昏面色微赧,很不願墮了宗門威名,奈何力有不逮,輕咳道:「若鄙人的小師弟在此,或可一試,可惜他近日恰好外出了。」
積金宗眾人面面相看,一時無話。
幸月昏所說的小師弟在修真界小有名氣,此人嚴格算來其實是密山宗年輕一代的弟子,今年才剛滿二十,但天賦極高,是天生的用符高手。
因而當初拜師時被密山宗的祖師一眼相中,直接收入門下,愣是和已經混到了長老級別的幸月昏和密山宗掌門成了平輩。
戚同塵也聽過此人之名,「啊」了一聲,切切道,「那可否請他轉道來十里山一趟,不論有什麼要求,本門定盡力滿足……」
幸月昏微微有些尷尬,委婉道:「我師弟有些要緊事,實在不便。」
他既這麼說,戚同塵也就不好再提。
可這樣一來,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幸月昏修為固然不低,但能夠攝走夏玦這等大能神魂的邪術,更是非同凡響。
單以幸月昏之力,想要尋獲線索,依然有些難度。
諸長泱本來一直沉默旁觀,見此情形,便拍了拍一名密山宗弟子的肩膀:「你們那個符,能不能讓我看一下?」
那密山宗弟子還以為他是積金宗的人,就遞了一張過去,訕訕道:「用符除卻修為本身,還要有對符有足夠的理解才能用好,我們在這點上不及小師叔,所以符陣終究差了一些,實在慚愧……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