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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魔道的話,範圍小之又少。
諸長泱心中隱隱閃過一個念頭,詫然道:「那人難道是溯教的……」
「不錯。」溫觸雪面如寒霜,沉沉說道,「應當是九方箬。」
金吾長老不認得那男子,但溫觸雪辨其功法,加上金冠紫衣的裝束,溯教中只此一人。
諸長泱:!!
雖早有預料,真聽到時,心裡還是咯噔一跳。
九方箬不是別人,正是西方魔域溯教的教主,諸長泱的魔修朋友殷堪為的頂頭上司。
傳聞九方箬境界已達大乘初期,比洄教魔君東搖艷還強上一階。
倘若真是九方箬本人出手,就難怪連溫觸雪也無可奈何了。
問題在於,九方箬為何會潛入崑崙?
提及這個問題,溫觸雪和幾位崑崙長老都露出難言之色,好一會,溫觸雪才沖金吾長老擺了擺手。
金吾長老便啐了一口,咬牙切齒道:「魔教妖孽,狼子野心,這些年表面蟄伏,實際處心積慮,想趁著大比之機圖謀不軌……」
溯教在崑崙之西,與崑崙隔著一道山脈。
兩派各為正魔魁首,相距既近,又都有著極為恐怖的實力,可謂兩極對峙。
幸而溯教不若洄教那般蠻橫兇惡,九方箬本人也深居簡出,與崑崙一直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其教內護法殷堪為,更與瑤音閣的江徽長老交好。
一年多前在瑤音閣的樂游宴上,殷堪為與江徽的私交暴露以後,受正道指責唾罵,萬里征還曾出面幫言。
而自從諸長泱出道以來,全然不管兩道宿仇,大大咧咧地與魔道交好。奇異的是,在他幾次花里胡哨的操作後,兩道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竟真有所緩和。
連一貫窮凶極惡的洄教,如今竟也做起了正當營生。
眼看兩道摩擦漸少,崑崙方面對溯教的敵意也有所降低。
本以為兩派可以就此相安無事,怎知自大比決賽開始以後,溯教終究還是按捺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
「前些日子,我派弟子巡邏時發現,崑崙城附近一帶頻頻有魔修出現……」金吾長老說道。
那些魔修全都精心偽裝,行蹤謹慎,若非崑崙方面警覺,還真不易發現。
發覺此事後,崑崙立刻展開追查,發現那些魔修全都是溯教派出的弟子。
在宗門大比這麼敏感的時間裡,溯教突然活躍起來,還鬼鬼祟祟的,顯然很不尋常。
但此時各派齊聚,崑崙城中更有無數遊客凡人。在事態未明前,崑崙也不敢輕易走漏風聲,以免引起恐慌,反而釀成禍端,因而只暗中加強防禦結界,加派巡邏。
諸長泱恍然大悟,那日他們開直升車上問心峰時,君倏就察覺崑崙的戒備有種異乎尋常的森嚴。
當時只道是大賽期間,安保升級,沒想到還有這層緣由。
本來以崑崙當前防禦之強,尋常任何一個魔修都不可能悄無聲息地侵入。而決賽進行到現在約麼有一個月,溯教的人雖還是不時在崑崙城一帶出沒,卻並未做出過什麼事。
崑崙還以為溯教是見識到城中的力量,不敢再輕舉妄動。萬沒想到,九方箬竟親自出馬,直接進入問心峰,可謂猖狂之極。
金吾長老痛惡道,「九方箬此種行徑,乃是對正道的公然挑釁。他既妄動,本派也絕不退縮。」
「不錯,」另一名長老神色悍然,「崑崙弟子豈能讓魔道欺辱,我們這便殺到溯教去。」
喬牧星急忙提醒:「那四寶他們怎麼辦?」
「小友放心。」溫觸雪道,「我們定當設法營救。」
「那我們四極門便一同前往。」燕金匣亦是大為憤慨,同時不免憂心,「只是溯教若當真圖謀不軌,恐怕還有後手。我以為應當先行昭告各派同道,同心禦敵,絕不能叫魔教孽障進入崑崙城中,為禍凡人。」
崑崙長老紛紛稱是。
「等一下。」諸長泱卻有些遲疑,道,「我怎麼聽著不太對勁?」
溫觸雪:「何出此言?」
諸長泱面露不解:「你們說了半天,我還是沒聽出九方箬潛進崑崙的動機啊。」
按說深夜潛入別派,通常是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聽來聽去,九方箬鬧出那麼大動靜,最後就擄走一人三貓,關鍵還不是什麼關乎正道命脈的重要人物。
這實在讓他感到非常摸不著頭腦。
金吾長老「哼」了一聲:「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他定是趁著各派齊聚之際,進來查探消息,好回去進行布置,以圖將我們一網打盡……」
諸長泱道:「那他帶走四寶和商仔他們又是為了什麼?」
金吾長老道:「定是四寶他們發現了他的行跡,他一不做二不休……」
諸長泱幽幽看了他一眼:「長老,你再仔細想想,這事聽起來真的合理嗎?」
九方箬堂堂溯教教主,能悄無聲息潛入崑崙,又怎麼會被一個小孩和三隻貓發現行蹤。
即使他真是一時大意被看到了,以他的修為,要解決四寶他們易如反掌,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後面金吾長老趕來時,九方箬不就直接對他痛下重手。
另幾人仔細一想,確實如此,一時都陷入疑惑。
溫觸雪轉頭看燕金匣:「燕門主,四寶與溯教之間,可有過什麼淵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