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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貴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明歌的帳篷里。
可他身後,他的那些人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四周靜靜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明歌所在的營帳內更是一片漆黑。
薛平貴不僅沒能放鬆,反而在這一片漆黑中更加的忐忑恐懼。
曾往來傳訊,他是知道這位王將軍的本領的,他也遠遠見過這人在戰場殺敵英勇無雙的風姿。
他不相信,他就這麼容易的能進入這位將軍的營帳內。
左手緊緊的捏緊腰上的劍。
短短几日,薛平貴還無法用左手將劍使得利索,所以他腰上的劍比較短比較輕,為的是能讓他更好的掌控。
從掀簾而入到走了幾步,明明覺得周圍什麼都沒有,可他卻下意識的恐懼著,不僅額頭在冒汗,脊背也發冷著,有種渾身濕膩膩的錯覺。
這一刻的薛平貴,他甚至生了退縮之意。
原地又站了片刻,發覺帳篷外依舊靜靜的沒有半點打殺的聲音,薛平貴知道自己這一隊人馬怕是被這王家軍一窩端了。
他心底沮喪的同時,又裝著膽子繼續往前走。
黑暗中,前面驀地一亮,明歌披頭散髮的臉在燈光閃爍的片刻間出現在了薛平貴的面前。
「寶釧!」乍一眼看到死去的人,薛平貴嚇的膽肝俱裂,膝蓋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
火石一滅,明歌的臉隨之消失。
周圍再次變成了一片黑暗。
薛平貴渾身都在顫抖。
火石再一次亮了,明歌將火石移到燈燭旁,將燈燭點燃。
薛平貴微微仰頭,看到了穿了一身白色的裡衣半躺在床上的明歌。
他就是離家時長,可王寶釧那張臉還是能記得清楚的,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和王寶釧幾乎一模一樣。
若不是那眼中的冷意與王寶釧眼中的情意綿綿差太遠,薛平貴幾乎要以為,眼前的人就是王寶釧。
他張了張口,想說話,卻哆嗦著什麼都說不出。
「薛郎,你深夜前來,可是想與我敘說舊情?」
聲音雖然壓的極低,薛平貴卻聽得清楚,這是女子的聲音。
這是,這是王寶釧?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床上的人,待看到床上枕頭旁那個木盒子,他的目光縮了縮。
明歌順著他的目光落在木盒上,她伸手撫摸著盒子又說:「薛郎真是狠心,一走了無音訊,我在寒窯痴痴等你,你卻在這富貴窩裡娶了公主****奢華。如今我帶不回去你,也只能帶走這隻手睹物思人。」
薛平貴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他渾身冷汗淋漓之餘,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你到底是誰?」
第2076章 我叫王寶釧
「怎麼?薛郎連你的結髮妻都不認識了嗎?昔日新婚之夜,薛郎還說要讓我成為這世間最尊貴最幸福的女人呢,薛郎的誓言猶在耳邊,可薛郎對我卻是相見不識。」
薛平貴緩緩的又走近幾步,這眉眼的確是王寶釧,他突然明白,或許是王寶釧根本沒死,是王家那位小將軍把王寶釧帶在軍中了。
「寶釧。」他眼中淚流,「你,你過的可還好?」
想到王小將軍那話,他又急急的說著:「我一直想托人給你帶回音訊,想把自己攢的月錢給你捎回去,可一直都打聽不到你的消息,寶釧,寶釧,我都打聽不到你的消息。」
薛平貴思及自己剛入了軍中時候的艱難,一雙眼睛都紅了,他深情而又內疚的望著明歌,「寶釧,入軍這幾年,我****夜夜的都在想你,每天都後悔當初的決定,寶釧,寶釧,對不起,這些年你受苦了。」
「是啊。」明歌眉眼哀愁的望著薛平貴,「我受了那麼多的苦,可你卻抱著別的女人恩恩愛愛,雙宿雙飛,薛郎,你說你想我,可我一點都不信啊。」
「寶釧,寶釧,我和代戰公主成親,是她逼我的,我也是權宜之計。」
明歌好奇問他,「怎麼是權宜之計?」
「我娶代戰公主是為了以後找機會回去,寶釧,你相信我,我是為了回去。」
他要是想回去,時時刻刻都能回去,說來說去,不過是想繼續建功立業更進一層罷了。
薛平貴說到這裡話語一轉,「寶釧,你怎麼和你哥哥一起來這種地方了?你哥哥說你去世,這是怎麼一回事?」
明歌沒說話,她臉上的哀戚愁容緩緩的淡去,只剩冷漠。
她這樣的表情在昏暗的燭光照耀下實在滲人,薛平貴下意識打了一個顫,「寶釧,你……」
話還沒說完,燭火一暗,周圍又陷入了漆黑。
薛平貴嚇的後退一步,忙忙喊,「寶釧,寶釧,寶釧!」
四周的燈火在下一刻大亮。
代戰公主站在薛平貴的對面,面無表情的望著薛平貴。
代戰公主的旁邊是穿了一身鎧甲的王家小將軍,明歌。
薛平貴再傻也明白了,自己是落入了這王家將軍的圈套里。
他拔了腰中的劍朝明歌刺去,「豎子誆我。」
可他的劍還沒碰到明歌的身上,就被明歌抬手,輕輕巧巧的捏住了他的劍身,「薛平貴,你真是笨,酋長讓你帶著你自己的人來刺殺我,你便覺得,你真能殺的了我嗎?你在我眼裡,連一直螞蟻都不如。」
她的手輕輕一推,薛平貴穩不住身體後退了幾步,一個踉蹌坐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