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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嚷了幾天,罵了幾天,彩琴受不了了,乾脆用襪子將袁稚的嘴巴堵上,世界終於清靜,她自己坐屋子門口的石階上愣愣的發呆。
一開始彩琴倒還認真侍候,可惜袁稚卻受不了這樣的境遇,明歌又不來,他便將所有的怒火發泄在彩琴身上,張口就罵。
彩琴不是個受氣包,她勤快了幾日發覺明歌並不來看望這個曾經的夫君,也沒人再在意袁稚,且袁稚又是這副德行,她立馬就掉鏈子了。
袁稚哪怕拉了尿了餓了,她一概不理會,偶爾心情好了,給他灌兩勺子湯水使得他不至於餓死……
彩琴沒想過自己的餘生會守著這麼個不能人道的男人過活,且還得每天為他把屎把尿的,她每天在這樣的日子裡都快噁心死了,早知道當初還不如出宮呢,她試著去找皇太后哭訴那些宮人們一點都不盡心,為幫她照料帝父的身體便罷了,每天給她和帝父送來的飯都是餿了的。
可是明歌的話讓她屁/股尿流的滾了出來,「你當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有膽子來找朕,當初你和戚薇的事朕都沒找你算帳呢,你最好安分,帝父哪一天斷氣了,哪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彩琴沒想到明歌會知道她與戚薇的事,從此心驚膽戰的守著袁稚,不敢出院子半步。
而袁稚,被心情鬱結的彩琴折磨,身上被她掐的幾乎沒有完整的地方,每每被狀若瘋子的彩琴謾罵他有眼無珠,好好的妻子拱手送人,害得她也沒法好好的跟著明歌有個體面的身份出去嫁人,最後和他這麼個殘廢在一起!
這個時候的袁稚,他身體上的那些疼痛都是小意思,他心底那才叫真的痛,他也覺得自己眼瞎了把戚薇這樣的女人迎進門,不僅害得他妻離子散,還使得他的兒子給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戴綠帽子。
一心寵著的彩琴,滿以為這個女人雖然外貌不怎麼樣,心底卻善良忠誠,可沒想到這個女人更狠毒,變臉比變天還快,每天折磨他謾罵他都不帶重複的。
他好後悔,記憶中的妻子越發賢良恭順溫柔可人,他好後悔,將那樣一個妻子遺棄!
袁廣熠殘害生父,私通庶母,且對先帝不敬,被貶為庶民,其子孫永世不得入朝為官!
而戚薇,明歌沒有應朝臣們的摺子將其凌遲,而是與袁廣熠一併剝了衣服只給了一件麻衣便逐出了宮,兩個人如今就是有案底的黑戶,連京城都出不了。
兩個人口口聲聲的說是真愛,一開始還各自恩恩愛愛的,但隨著時間推移,兩人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
袁廣熠找不到營生,每天在碼頭上扛麻袋這種活計他堂堂一個帝王,自然是不屑去乾的,其實哪怕他去做,以他的小身板,也做不了這活。
高不成低不就,兩個人露宿街頭又無法飽腹,戚薇為了維持生計,想用她的智慧與知識賣詩文賺錢,可惜她當初是個閨閣女兒且做出來的詩詞比較新穎才會有人讚賞,如今她穿的破破爛爛和乞丐一樣,眾人就覺得她那詩文沒有套路根本就算不上所謂的詩詞,簡直就把她當唱大戲的一般看待。
落魄潦倒的過了一段時日,深深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戚薇決定去投奔自己那已經開了府獨立居住的兒子,可惜,兒子沒見著,被那些家丁一頓亂棒打出了門。
兩個人守株待兔了好些日子,終於等到了袁廣喆出門,戚薇委委屈屈的撲了上去大叫,「喆兒,喆兒,我是你母親啊,喆兒,沒有母親在你身邊,你瘦了好多,喆兒,我們母子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嗚嗚嗚,母親為了找你,受了好多苦,你的那個門房竟然把母親和熠兒好一頓打……」
袁廣喆這孩子自小倒是聰明,不過在其父親和各種鶯鶯燕燕的女人顛鸞倒鳳,其母親又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偷情約/會被他偶爾瞧見後,他的心性在這種環境影響下哪裡能變成個正常人,尤其服侍他的那些人言語裡都勸他要想好好活著,就得使勁巴結那位皇太后!
所以他如今一直乖乖的,為了自己的錦衣玉食,為了自己的左擁右抱在夾著尾巴做人,他現在哪裡會願意和戚薇扯上關係,生怕皇太后聽到今天戚薇說的這些話一個生氣將他現在的房子月例收回,他忙打斷戚薇的話,雙手揮舞著喝,「來人,還不快把這個瘋婆子的嘴堵住掌嘴?我的母親早就去世,這瘋婆子胡言亂語什麼,以後我要是再看到他們出現在門口,拿你們是問!」
投靠不成挨了一頓打,又身無分文的戚薇和袁廣熠拖著一身傷在巷子裡當了乞丐,然而乞丐也勢力的,戚薇這種還算養眼的少婦已經不止一次被乞丐們給那啥了!
袁廣熠一開始還會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和這些乞丐拼命,他不聽話,那些乞丐打完他就給他餵屎餵尿的,他如今乖的如孫子一般,任著那些人對戚薇施為,甚至於他這皮白臉嫩的還挺養眼,小菊也被那些乞丐們爆了幾次。
兩個人被這些乞丐好一陣折騰,終於趁著某一日乞丐看管不嚴守跑了出去。
待袁廣熠問戚薇接下來怎麼辦的時候,戚薇並沒有立即回答。
經歷了這慘無人道的折磨,她已經不再想著在這個世道給自己討個公道的事,好好活下去如今變成了她惟一的目標。
她其實,還是想去找自己的兒子袁廣喆。
當初戚薇與袁廣熠姦情曾被袁廣喆撞破,袁廣喆曾偷偷哀求她,求她與袁廣熠不要再見面,她那個時候沉浸在袁廣熠的溫柔體貼里,並沒將兒子的話放在心上,如今在宮外這些日子,她和袁廣熠爭吵無數次,總算是看清了袁廣熠的真面目,也終於明白,真愛什麼的,在現實面前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