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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阮：「藺醫生，我是天師，想必學姐已經跟你說了吧？」
藺寧溫和一笑：「對，曉萱跟我很親，什麼事都會告訴我。」
顯而易見的宣示姿態，只是有些過度了。
秦阮頷首：「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了，你身上的氣場不對，正常人魂體清晰，可你身上還有一道虛影。
你不是妖也不是傀，更非魔非天師，卻又實實在在是個人類，報上你的來歷，我們坦誠公布地聊一聊？」
隨著秦阮出口的話，凌曉萱跟藺寧臉色皆變。
藺寧唇角緊緊抿著，面容緊繃，溫和眸子裡也流露出暗光。
凌曉萱握著秦阮的手，緩緩鬆開，她一雙手顫抖得不成樣子，有些不知所措。
不算大的客廳，陷入緊張氛圍，空氣都凝固起來。
秦阮不出聲催促，就這麼別有深意地盯著兩人看。
過了許久，藺寧抬起頭去看，站在秦阮身後的林浩與宋情二人。
看出他的顧慮，秦阮回首，對林浩跟宋情說：「你們去門外等著。」
兩人應聲，一前一後離開。
很快，廳內只剩秦阮、凌曉萱、藺寧三人。
沒有外人在，凌曉萱身上的偽裝徹底被撕開。
她縮在沙發里，整個人顯得頹廢又自厭：「秦阮，你又何必摻和進來，裝作不知道不行嗎？」
秦阮手放在交疊的膝上，語速緩慢：「如果跟你沒有任何接觸，我今天也不會走這一趟，我的朋友不多，有數的幾個，只要任何一個遇到麻煩，我都不會坐視不理。」
凌曉萱因她口中的朋友，心變得柔軟。
她苦澀面容露出淡笑，不是佯裝的，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可她這抹笑容太艱難，看在秦阮與藺寧眼中，不禁心疼她。
秦阮語氣微軟：「學姐，究竟出了什麼事？」
凌曉萱仰頭，盯著廳內屋頂的吊頂，輕聲開口：「我喜歡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秦阮聲音平靜：「我知道。」
凌曉萱眸光詫異：「你竟然知道？」
「你喜歡的人是凌澤恆。」
秦阮就這麼當著藺寧的面說了出來。
凌曉萱臉色怔愣，隨即笑出聲來：「哈哈哈……」
笑聲心酸，明明是在笑，她眼角卻有淚水滑過。
「學姐？」
凌曉萱指尖揪著紅色波浪捲髮，力度很緊，她紅著眼去看秦阮：「喜歡一個人果然是藏不住的。」
秦阮眸光沉靜：「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去爭取？」
以她對凌曉萱的了解，喜歡一個人不可能做出，跟其他人結婚的事。
太莽撞，太衝動，也太不可理喻。
「秦阮，你知道嗎，喜歡一個人那種的滋味，是非常美好的，它會讓我承受這份甜蜜的心酸，同樣也促使我想要變得更好。
他……他的與眾不同一言一行在我腦海中。可以回味千百遍，喜歡他，讓我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可暗戀註定是一場，以失敗為結局的欲言又止的感情，我從未想過得到回應，可有一天我從其他人嘴裡，得到了滿心期盼的回應，我怕了，退縮了，也想要放棄了。」
秦阮不太理解：「為什麼？」
其他人嘴裡得到的回應，莫非是凌澤恆也喜歡學姐？
凌曉萱絕望道：「因為我們註定不會在一起。」
秦阮皺眉，試探道：「血緣牽絆？」
凌曉萱幾個月來的緊繃情緒，在這一刻，因秦阮一句話徹底失控。
她雙手捂住臉，悲慟地哭起來。
聲音不大，卻讓聞者共情，感受到她的絕望與痛苦。
藺寧把凌曉萱抱在懷中，溫柔出聲安撫：「不要哭了。」
乾巴巴的一句話，再溫柔也無法撫平凌曉萱殘破，早已被扎的千瘡百孔的心。
「他不是我小叔，他根本不是我小叔！！」
凌曉萱倏地悽厲嘶吼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就像是幼獸的嘶鳴。
秦阮聲音微沉：「既然不是，那你也沒有了後顧之憂。」
她不喜歡這樣的凌曉萱。
對方不像是她初識，那個肆意瀟灑，讓她心生羨慕的學姐。
凌曉萱不停地搖頭，風情嫵媚容顏滿是痛苦：「不行，不可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她哭得太絕望，也太傷心，秦阮無法硬著心腸再問下去。
藺寧拍著懷中的人，無波無動的眸子凝著秦阮：「霍三夫人，你讓曉萱靜一靜，她……太苦了。」
秦阮眸中閃過深不可測的光芒：「那不談她，來說說你的問題？」
藺寧知道她要說什麼，點頭：「我的確不是妖魔，也不是傀。」
秦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藺寧盯著她，眼底帶著探究，輕聲問了句：「你相信人生會重來嗎？」
秦阮眸底瞳孔驟縮，滿身煞氣與壓迫感肆意而出。
她目光如刃地刺向藺寧，像是透過他的靈魂，看清楚這個人的一切。
藺寧沒想到秦阮反應這麼大，神情訝異一瞬，很快緩緩勾起唇角：「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你也重來了。」
秦阮臉上平靜退去，紅唇不悅地抿起，眼眸中寒光肆虐，眸光銳利如箭的向藺寧射來。
「你究竟想試探什麼？」
藺寧搖頭：「我只是對你很好奇，前世曉萱死後。即便是那樣的方式活著，身邊也並沒有你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