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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觸碰到三爺放在她臉頰的那隻手,胳膊無力的搭落在床邊。
霍雲艽波瀾不驚的死寂眼神,凝著秦阮沉睡的容顏。
因為還沒到達征途的終點,他薄唇輕輕抿著,俊美臉龐浮現出隱忍神色。
過了好半天,霍雲艽優美薄唇微啟,發出一聲喟嘆。
他沒有看秦阮一眼,起身毫不留戀的下地,往浴室方向走去。
……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還在沉睡中的秦阮,被耳邊響起孩子的嬉笑聲吵醒。
她緊閉的雙眼睫毛輕顫,是即將醒來的徵兆。
在房間跟三爺玩鬧的霍遙跟霍安祈,笑聲突然停止。
他們趴在床邊,兩雙眼睛盯著秦阮。
在秦阮那雙狐狸眼眸緩緩睜開時,霍遙笑容燦爛,開心地喊道:「媽媽!」
霍安祈也跟著喊:「媽媽。」
他小手握著秦阮的一縷頭髮,奶呼呼的小臉看起來很沉穩。
秦阮意識還處於半迷糊狀態,看到兩個兒子下意識皺眉,不是因為霍遙跟霍安祈的出現讓她不悅,而是她的腰實在太酸了。
她放在被子裡的手,下意識去揉腰。
可伸到半途中的手,動作突然頓住。
秦阮腦海中湧出三爺回來的記憶,還有她長出來一條大尾巴的詭異驚恐事件。
她不顧身體不適,利落的坐起身,掀開被子就要查看情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長出來尾巴。
「阮阮,孩子還在呢。」
坐在床尾,手中端著水杯,神態溫和的霍雲艽,及時出聲制止。
秦阮這才想起來,被子裡的她並沒有衣服蔽體。
聽到三爺的聲音,她意識徹底恢復清醒,銳利眼眸輕抬,緊緊盯著床尾穿著整齊的男人。
「三、爺!」
秦阮咬牙切齒地喊人,語氣中帶著一股羞恥與憤然。
她突如其來的發火,震懾住旁邊的兩個小崽子,霍遙跟霍安祈臉上笑意散去,緊張不安地望著她。
霍雲艽從容不迫的抿唇一笑,起身來到秦阮身邊,伸手為她整理凌亂的頭髮。
他聲音輕柔地哄道:「別生氣了,就是太想你,在你面前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都消失了。」
「啪!」
秦阮拍開他的手,眉眼含著戾氣,出聲質問:「別扯這些沒用的,那條尾巴怎麼回事?」
霍雲艽垂眸望著被拍紅的手背,多情的桃花眼裡氤氳著淺淡疏離的寒意,俊美容顏神色似笑非笑。
然而,在他抬眸的瞬間,神色瞬間恢復以往如沐春風的笑意,眸底神色溫柔又縱容。
他抬手,揉了揉秦阮凌亂的頭髮,像哄孩子一樣,笑著問:「阮阮哪來的尾巴?」
「就是那條尾巴尖上有一團紅,像火焰一樣形狀的尾巴。」秦阮甚至還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有這麼大,可能還要大一些!」
霍雲艽俊美臉龐浮現出嚴肅神色,摸了摸秦阮的額頭,語氣認真道:「你是不是做夢了?」
秦阮眸子裡燃起一抹惱火,咬牙道:「昨晚,伱明明就看到了的,還摸過它!」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裝傻。
霍雲艽故作委屈道:「這可冤枉我了,我今早凌晨才下的飛機,四點多來的秦家。」
「那就是早上!」秦阮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指著上面的紅色手印,聲音極力克制著平穩:「你明明就欺負過我,還告訴我那是我的尾巴。」
秦阮清楚記得,這人告訴她,那條尾巴是她的。
之後連反映接受的機會都不給,就把她吃干抹淨。
霍雲艽搖頭無奈一笑,手伸進被子,去揉秦阮的後腰,語氣溫和地問:「那阮阮告訴我,為什麼尾巴不見了?」
秦阮感受那隻大掌揉著腰部,緩解了身體不適感,她放鬆身體享受起來。
聽到三爺詢問,她擰著眉,氣餒道:「我也不知道。」
秦阮還伸手去摸腰部,想要找出長出過尾巴的痕跡。
可惜,最終一無所獲。
她甚至真的開始思考,難道真的是她做夢不成。
霍遙站在床邊是大氣不敢喘,就這麼看著父親忽悠媽媽。
他奶呼呼的小臉緊繃,看起來十分嚴肅。
就在今天早上,看到父親的身影時,他心底是又驚又喜。
驚得是父親從媽媽的房間走出來,身上攜帶著讓他懼怕的氣場,那股無形的力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喜得是,他終於等到父親恢復記憶。
不需要任何言語,這是血脈相傳的感應,他能清楚察覺到。
回想這麼多年他跟弟弟一次次輪迴,一次次在煉獄血池裡苟延殘喘,幾次都差點神魂散去的痛苦經歷,霍遙身體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冷顫,那股痛意像是還殘留的身體中。
母親在煉獄承受九十四年,日日不間斷的煉獄冥火焚燒。
父親隔三差五就會拖著疲憊身軀,去默默陪伴母親承受那些痛苦。
也只敢在母親昏過去之後,才從她身上提取能讓他跟弟弟活下去,來自母親能蘊養他們魂體的傀力,還有從父親神魂分割出來的神力,兩者結合才能讓他跟弟弟的魂魄不散。
那時他靈智半開,在煉獄血池中與父親神識相交。
小小一團的他,只知道喊父君,喊母親,喊痛,甚至微弱的靈智已經知道母親不要他跟弟弟了,哭著要找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