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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細微的動作,落入傅鯤眼中,讓他下意識站直身體,雙手緊緊攥起。
他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心驚膽顫道:「三爺,今晚的事是個誤會!」
霍雲艽嘴邊漫起一抹冷寒弧度,嗓音很輕:「京城傅家入京後一直安分守己,他們有野心但不失好涵養,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從沒有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你們倒是好,在海城作威作福,行事狂妄自大,也不怕給他們抹黑!」
向來出口有度的霍三爺,這次說出的話非常重。
就差指著傅鯤的鼻子說,你們算是個什麼東西。
傅鯤心剎那間涼了一截,嚇得整個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
想起滿身是血的兒子,他顫著音哽咽哭求:「三爺!這事真的是個誤會,子秋那孩子不是個壞的,這些年他雖然吃喝玩樂樣樣俱全,可他從未做過惡事!」
霍雲艽神色無動於衷,看他的目光沒有任何溫度:「今晚的事又怎麼解釋?」
傅鯤自知兒子本性,知道今晚的事難了,咬了咬牙雙膝彎曲,直接跪在地上。
「今晚是他喝大了喝昏了頭,得罪了霍三夫人都是他的錯,回頭我就讓他給夫人磕頭賠罪,您就饒了他這一回,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求您饒了他吧!」
他哭得滿臉淚痕,鼻涕橫生,看起來好不狼狽。
第930章 跑不掉的,跑了會餓死在外面
霍雲艽在傅鯤下跪的瞬間,就避開了身體。
他輕扯唇角,慢條斯理道:「我夫人脾氣不好,她性子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如果插手這事。等她醒了怕是要跟我鬧上天,等她酒醒後再說。」
一番話四兩撥千斤,意指秋後算帳,傅鯤癱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在傅家保鏢懷中半睜著眼的傅子秋,看到一直被所有人巴結的父親,跪在清冷俊美的霍三爺面前,本就因疼痛猙獰的臉龐,變得越加難看。
身後的車窗玻璃降下來,秦阮雙手扒著車窗,視線落在傅子秋身上。
她坐在車內,手指向傅子秋,仰視著站在車前的霍雲艽,理直氣壯地告狀:「這小子欺負我,他也不打聽打聽我秦小五是好欺負的!」
霍雲艽揚眉:「他欺負你了,你要不要欺負他?」
秦阮歪頭想了想,又搖頭:「欺負過了。」
她這人很記仇,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
霍雲艽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輕笑一聲,對傅鯤揮了揮手:「你們走吧。」
以為事情算是解決了,傅鯤用衣袖擦了臉上的鼻涕跟眼淚,哽咽出聲:「謝謝霍三爺,謝謝霍三夫人!」
霍雲艽坐進車內,把秦阮摟在懷中,順便把趴在她腿上的兩個崽子揮開,又對站在車外的霍琦說:「你在前面帶路。」
「好——」霍琦點頭應聲,回頭對從地上爬起來的傅鯤說:「傅先生還是快點帶令公子去醫院,再耽誤下去失血過多要出人命的。」
傅鯤心痛的看著兒子慘狀,說:「多謝七少好意,我這就去。」
霍家的車隊飛馳在空蕩的寬敞馬路上,很快行駛離開酒館,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傅鯤目送車隊離開,狠狠跌坐在地上,感覺丟了半條命。
「傅先生?」
保鏢走上前去攙扶他。
傅鯤看向站在酒館門口,兒子的那些狐朋狗友,危機感頓生。
他直覺繼續放任兒子胡鬧下去,早晚有一天要把小命折騰丟了。
……
霍興德得知霍雲艽帶著霍家兩個小太子來海城,知道秦阮醉酒想吃龍蝦麵,又大半夜的把家裡的廚子喊起來待命。
秦阮不知道今晚發生的事,引起多少人受到波及,她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翻來覆去折騰,情緒處於極為興奮的狀態。
自從重生後,她從未這樣放開心懷喝過酒。
這一醉酒,讓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霍雲艽坐在床邊為她解開衣扣,留了最小的一層布料,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
一直乖乖的秦阮,突然扭頭看他:「你不是說不欺負我嗎?」
眼神單純無辜,如稚子般清澈。
霍雲艽彎身把她抱在懷中:「不欺負你,一身的酒味,帶你去洗澡。」
嗓音中夾雜著笑意,聽不出任何嫌棄。
他把人抱進懷裡,邁著沉穩步伐走進浴室。
喝醉酒的秦阮還是很能折騰的,一會嚷嚷著水熱,一會又說水涼,後來又嫌棄沐浴露不是熟悉的味道。
從小被家中長輩寵著長大,成年後一直自力更生的霍三爺,也不禁開始有些頭疼。
他也算是頭遭這麼伺候一個人。
這人要不是秦阮,早就被他順著窗戶丟外面去了。
可誰讓醉酒的女人是他孩子的媽媽,還是他決心要嬌寵的小妻子。
渾身濕透的霍雲艽,坐在浴缸邊沿,用濕毛巾耐心的給秦阮擦身體。
秦阮可能是折騰累了,倚在浴缸靠枕上,迷茫雙眼盯著屋內的燈光看。
過了一會,她喃喃自語道:「我這麼折騰,你怎麼不打我呢?以前只要我出聲,他們就會用柳樹條抽我們,就是大門外的那顆柳樹上的樹枝,抽人的時候可疼了。」
她身體還十分配合的瑟縮了幾下,像是感受到那種柳枝抽打在身上的痛意。
聽到秦阮低喃的話,霍雲艽停下手中擦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