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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梔快步往門外走去。
她碰到頓足在門口的三爺跟秦阮。
秦阮站在宋情面前,低頭打量著這個女人。
宋情一頭濕發已經結冰,身上濕透訓練服也變得冷硬。
那雙被水浸濕的睫毛,根根分明,被薄冰包裹著。
微翹的睫毛在日光的照射下,發出璀璨亮光。
這天寒地凍的,宋情滿身冰寒,讓人看著就渾身發涼。
秦阮懷裡抱著被裹成小企鵝的霍遙,怕小傢伙冷,把人送到三爺的懷中。
她低聲說:「我跟她說幾句話,三爺先把孩子抱車上去?」
霍三爺嗯了一聲,涼薄眸子睨了一眼宋情。
他沒說什麼,抱著兩個孩子往來時乘坐的車走去。
霍梔走上前,對秦阮恭敬道:「夫人,二爺讓我來帶情姐進去。」
「嗯。」
秦阮應了一聲,走近宋情。
「宋情,送情,這個名字註定情路多舛。」
宋情凍得渾身發抖,發白的唇微微顫著。
她低聲道:「三少夫人。」
聲音哆嗦,牙齒上下碰撞在一起。
秦阮眸中流露出憐惜:「起來吧,一會來找我。」
說完這話,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霍梔彎身把宋情從地上扶起來。
宋情跪了一個多小時,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凍成模型。
隨著她起身的動作,結冰的衣服發出清脆聲響,衣服內的身軀皮膚被冷硬的衣服扎到。
霍梔扶著她往屋內走去,壓低聲道:「情姐,三爺把你要走了,今天你會跟三少夫人出門,一會在二爺面前態度軟一些,不要違抗任何命令。」
宋情發白的唇用力抿著。
眼底流露出悲慟,她哪裡還能拒絕。
為了那可憐自以為是的自尊,違抗主子的命令,是她犯下的大錯。
她以為即使追逐不到那束光,也能站在距離光最近的位置。
卻沒想過,在守護仰望那束光的時候,付出一顆不屬於自己的心不算,還要把身體作為代價喪送。
宋情將眼底的落寞與脆弱遮掩,低不可聞道:「知道了。」
她妥協了。
如果註定要以付出身體為代價,才能站在距離光最近的位置,她是願意的。
霍梔把宋情扶進客廳,就鬆開了她的胳膊。
宋情邁著沉重僵硬的腳步,走到霍奕容的身前。
她雙膝跪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二爺,我錯了。」
聲音恭敬,忠誠,服從。
嗤笑聲響起,霍奕容坐直身體,眼底浮現出戾氣,周身壓迫感沉沉壓下來,直逼眼前一人。
他盯著宋情脖頸上的紅色曖昧痕跡,唇角勾起殘忍弧度。
冷嘲譏笑聲響起:「宋情,你昨晚違背爺命令的那股執拗勁呢?」
谷/span「屬下知錯,再也不敢了。」
宋情聲音里除了恭敬與順從,再無任何無波。
她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霍奕容臉倏地沉下來,眸底眼神轉冷,伸手出抬起宋情的下頜。
蒼白,毫無血色的漂亮臉蛋露出來。
她眼底一片死寂,有什麼東西悄然破碎。
宋情目光溫馴地望著眼前的男人,骨子裡的恭敬,服從與奴性釋放而出。
在她踏入霍家的那一刻,就註定不再是宋家的小姐。
她是霍家暗衛,是以主子為先的屬下。
刻印在骨子裡的忠心,讓她成為一個沒有任何情感,身與心都要交付給主子的冷兵器。
霍奕容看到她眼底浮現出的忠誠,與那絲絲脆弱哀求,驀然笑了。
他笑容滿意且燦爛,卻無法掩藏深處浮現的惡劣。
「早知道如此,昨晚又何必在傅家人面前落了我的面子。」
霍二爺甩開宋情的下巴,動作飽含嫌棄。
霍羌見此,走上前。
他把手中的白色帕子,送到霍奕容面前。
後者接過帕子,像是碰到什麼髒東西一樣,擦拭著碰過宋情的指尖。
霍奕容的手指很漂亮,即使帶著槍繭,也能看得出來這雙手被保養的很好。
他把帕子隨手丟在眼前桌上,穿著深藍色鞋面居家鞋的腳抬起。
那隻大長腿一伸,腳踝搭在宋情的肩上。
宋情本就佝僂的身軀,被他暗暗往下壓去。
這羞辱人的行為,讓宋情眸光徹底黯淡下來。
她美艷容顏無比蒼白,眼底神色空洞,像是死人的一般。
這麼多年在暗衛部,宋情即使身為暗衛,也從未被羞辱過。
今天霍二爺是準備把她的那可悲的自尊,徹底打入深淵踐踏到塵埃里去。
既已知曉對方深意,宋情又怎麼會拒絕。
她不再堅持,緩緩放鬆身體,跪伏在霍奕容的面前。
肩上搭著的那條腿順勢下壓。
腳上的居家鞋,隨著宋情下壓的速度,掉在了她手邊。
「給爺穿上。」
命令聲從上方傳來。
明明是冷酷聲調,聽在宋情耳中卻是傲嬌的。
就像是回到十六歲那一年,初見滿身貴氣的恣意少年。
宋情伸手去拿那隻深藍色鞋面的居家鞋。
就在她手即將拿到鞋子時,殘忍無情的嗓音再次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