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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艽無視小兒子的囑咐,抬起眼眸,陰鷙目光沉沉睨向林浩。
他染了血色的唇開闔,低聲說了什麼。
林浩距離遠聽不到,霍遙聽得一清二楚。
他繃著小臉,扭頭去看林浩:「父親說,不要通知母親,去把陳醫生喊來。」
「三爺,夫人很在乎您,她肯定不想看到您這麼痛苦。」
林浩知道秦阮有能力,有辦法緩解三爺的痛苦,下意識認為這件事必須要告訴她。
霍雲艽蒼白俊美臉色微沉,涼薄眸子淡淡地看向林浩。
儘管他身體虛弱,這一眼的殺傷力不弱,眼神冷得徹骨。
林浩抿了抿唇,垂首恭敬道:「是——」
他對身後的手下揮了揮手:「陳醫生那邊應該已經接到了消息了,去把人請來。」
因為三爺開口阻攔,暗衛不敢輕舉妄動,這次林浩發話他立即小跑離開。
林浩走進房間,站在床頭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眼看著兩個孩子圍坐床上,神色擔憂的望著臉色慘白的霍三爺。
霍雲艽雙眼輕輕閉闔,冷峻五官依舊貴氣,清致風姿不減。
霍遙握著他的手,一雙漆黑肅穆眼眸,不時在他跟弟弟的身上打量。
他能清楚看到弟弟給父親輸送的煞氣。
霍安祈精緻小臉冒出細密的汗,明顯有些支撐不住,雙手卻還緊緊貼在霍雲艽的後心口。
「你們都出去!」
霍遙小嘴緊緊抿著,眼看弟弟胳膊都在顫抖,他嘴皮子上下一碰,發出命令。
傭人正在擦拭床頭櫃的血,林浩站在床邊焦急等待著陳醫生的到來。
兩人聽見霍遙的話,下意識想要出聲反駁。
然而,等他們回頭對上霍遙那雙黑沉,沒有一絲眼白的眸子,身體不受控制地執行命令。
他們同手同腳地往門外走去,跟完全沒有生命力,任人擺布的木偶一樣。
守在外面的暗衛見他們出來,一臉不明所以,想要探頭看看屋內主子的情況。
「嘭!」
房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帶上,發出嘭的巨響。
「門怎麼關上了?」
其中一名暗衛臉色沉如水。
屋內只有主子跟兩個小少爺,真出什麼事,他們誰都擔不起。
也就在這時,林浩恢復神志,俊毅面容浮現出迷茫神色。
他詫異地轉身,盯著眼前緊閉的房門,抬腳就踹去。
嘭的一聲響,而門完好無損。
林浩粗狂眉眼微皺,繃著一張臉,周身肆意出野蠻氣場,對傭人說:「去拿鑰匙!」
「這……」傭人有些猶豫。
林浩脾氣暴躁吼道:「三爺真出了事,在場的誰都跑不了,別墨跡了!」
雖然不知道霍遙有什麼本事,那孩子能讓他無意識的乖乖走出房門,肯定有不外人知的本領。
但這並不會讓他放下心來,不能親眼看到霍三爺沒事,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傭人急匆匆離開,很快拿來的鑰匙。
說來也奇怪,臥室的門就像是銅牆鐵壁,他們用鑰匙都打不開。
一堆人圍在門口,急得團團轉。
陳醫生到了也於事無補,他們只能在門外干著急。
臥室內。
霍遙漆黑眼眸盯著霍安祈,擔憂地問:「阿祈,你還能堅持嗎?」
「快堅持不住了!」
霍安祈精緻容顏慘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霍遙攥緊小手,緊張地舔了舔唇,試探道:「上古凶獸鉤蛇擁有無上神力,找他來安撫父親能事半功倍。」
「那還等什麼,快把他喊來!」
「好!」
霍遙從眉心處取出黑色鱗片。
這是長淵上次來霍宅時,送給他的鉤蛇一族以無上之術煉製而成的護身鱗。
他以意念操控著鱗片漂浮在虛空中,黑色鱗片綻放出刺眼白光。
霍遙對著鱗片,奶聲嚴肅道:「鉤蛇長淵何在?」
南城,肖雲琛的住宅。
長淵以原型趴伏在院落,霍遙那把小奶音清晰在他耳邊響起,如雷貫耳。
緊閉的血眸緩緩張開,兇殘獸眸浮現出詫異神色。
他口吐人言,問:「什麼事?」
霍遙道:「父親命在旦夕,請你前來相助。」
長淵聞言,長滿鱗片刀槍不入的獸身扭動,分叉出兩個鉤子的尾巴,在院落地面拍打了兩下。
瞬間,他以獸型化身為人。
他對霍遙不以為意地說:「我要先請示主人。」
霍遙怎麼聽不出長淵的推拒,冷冰冰開口:「你跟舅舅說,父親如果出事母親必隕,漫天諸佛都回天無力。」
一聽秦阮會為此遭殃,長淵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出現在肖雲琛門前,抬手敲響房門。
「進來。」
溫和嗓音從房間內傳來。
長淵推門而入,他那是天生高貴不凡,俊雅出塵猶如謫仙的主人,姿態隨意的倚在陽台護欄上。
從對方所站的位置,很顯然他剛在樓下的話,應該都傳進主人耳中。
肖雲琛唇角噙著很淡的弧度,嗓音冷冷清清:「小傢伙喊你去救場,那就別讓他失望。」
「是,主人。」
長淵深深看了眼陽台上的男人,對方深邃眉眼和恣意神色,莫名刻印在他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