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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太有些得意的介紹道,「耳環是銀鎏金的,因其做工十分精細,用純金只怕造價十分高昂,這才採用了銀鎏金,還有這掐絲工藝,也都是南邊正時興的,咱們京里也不多見呢,我瞧著樣子活潑生動,正好適合你這個年紀的小娘子,就給你帶來了。」
沈麗姝是沒在市面上見過這種造型的首飾,但眼力見還是有的,翠鳥耳墜也就她一節小拇指長,造型十分迷你輕便,用料節省,但在科技不發達的年代,越是精緻小巧的東西搞不好越難得,就像這對耳環的做工,匠人手藝未必就紮實的黃金便宜,遂連連點頭,「是呢,這對耳環太精巧難得了,爹娘不讓我隨便收如此貴重的禮物,林奶奶您還是收回去吧,送給家中小輩也是好的。」
婆婆對於沈家小娘子的喜愛和看重,舉人娘子也是驚訝的,以往的她可能還要嘀咕,婆婆娘家小輩不在身邊,她娘家侄女外甥女可不少,也有正在議親的大姑娘,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般精巧體面、可以撐面子的首飾,怎麼說也輪不到一個非親非故的小娘子。
不過這會兒,舉人娘子卻是自發幫著婆母說好話,「姝娘,這耳環外頭瞧著稀罕,在你林奶奶這卻沒花一文錢,你林奶奶的娘家侄子在江南做這生意,逢年過節都少不了這類精巧玩意兒,林奶奶就稀罕你,把最好的留給你,姝娘也別辜負了這份心意。再說家裡的小輩是不少,卻是沒人比你更適合這對耳環的,你戴著,我們瞧著也歡喜。」
林老太太深以為然:「是嘍,家裡那些個小娘子,捆一塊加起來都不如姝娘一個靈秀,留給她們,沒得糟蹋了好東西。」
舉人娘子頓時有點心塞,卻也只能摸著良心點頭,「就是這個理兒。長者賜不可辭,姝娘快別客氣了,正好你耳朵上沒戴東西,讓伯母幫你戴上。」
老太太人老心不老,堅持道,「我來,我來。」
萬萬沒想到,弟弟的滿月宴她也有收穫,或成最大贏家!
沈麗姝不再推拒,很配合的把耳朵湊過去,讓老太太親自將耳環穿進她的耳洞。
林老太太年紀大了,動作顫顫巍巍,但在場幾人都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並熱烈附和老人家對小娘子的誇獎。
舉人娘子笑容滿面,「還是娘的眼光最好,這對耳環只有姝娘戴得出不一樣的感覺。」
林老太太得到了兒媳婦的認同仍嫌不足,又去問一旁長身玉立的大孫子,「辰松覺得呢,姝娘妹妹這樣是不是更顯俏麗?」
林辰松順著聲音看了沈麗姝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無奈點頭迎合:「祖母所言極是。」
他不想加入這個話題的,身為男子,對小娘子評頭論足有失君子風度。但祖母年紀大了,這一年多許是有兩個小師弟圍著撒嬌打鬧的緣故,成日含飴弄孫,家中再不復以往的清冷,祖母和母親的性情也越來越溫和了,尤其是祖母,近來常有老小孩的頑皮之態,便是父親在這裡也要順著她老人家,他當孫子更不可能拆台,只能在心中對冒犯的姝娘表示歉意了。
殊不知當事人沈麗姝絲毫不介意,她已經被誇得飄飄然了,笑容燦爛的小臉上寫滿了驕傲自豪。
林老太太也對兒孫的捧場表示滿意,轉頭又看到小姑娘討喜的笑容,神情也越發溫和慈祥起來,笑眯眯道:「你也別總是忙這忙那,還是小娘子呢,養家餬口讓你爹娘去操心,你們小孩子快樂就好。往後有空常去家裡玩,陪奶奶打打牌。」
沈麗姝得了漂亮首飾,嘴巴也更甜了,笑眯眯挽著老太太的手,「好呀,我有空就回去看您,改明兒林大哥中了秀才,就怕圍繞在奶奶身邊的小娘子小郎君太多,顧不上我了。」
林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姝娘長了這樣一張小甜嘴,奶奶見了你歡喜還來不及,哪能顧得上別人?」
沈麗姝收到的這對銀鎏金耳環雖然精巧難得,但到底只是一樣首飾而已,跟她弟那堆滿一桌子的滿月賀禮比起來還是弱勢很多。
畢竟親朋好友家的日子都紅紅火火,給她家送賀禮再不是象徵意義,而是里子面子都要好看,各種好料子好做工的虎頭鞋帽不必多說,沈爺爺徐姥爺和齊孔目家更送了銀鎖銀鐲子,沉甸甸的,跟直接包大紅包也沒差了;秦叔叔投資她以後賺得盆滿缽滿,這次更是出手闊綽,大手筆送來一尊玉麒麟,不是多好的玉,可份量也是不輕的,兼之做工精湛、寓意極好,價值比銀鎖銀鐲子還高些。
小老弟趕上了好時候,這個滿月宴過完他就一夜暴富,身家比他兩哥哥加起來還厚些,當然比不過小富婆沈麗姝,但至少沈麗姝今天的收穫在小弟弟面前也是不夠看的。
這也算是沈四弟的高光時刻,撐起來他身為小主角的排面。
唯一的問題是沈四弟的排面僅維持到天黑。
傍晚時分,牢牢占據著沈麗姝榜一和榜二位置的兩位大佬聯袂而來。
此時親朋好友都已經吃飽喝足各回各家,院子裡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也收拾得差不多。
舅母她們這回沒留下來幫忙收拾,倒不是不願意,而是沒必要。
自從搬了新家,隨著住宅面積的擴大,陳嬸和李嬸的工作量也立刻翻了兩倍不止,在沈徐氏臨盆前,倆阿姨有貞娘的協助,倒也勉強能支應,但隨著沈麗姝她娘的順利分娩,家裡瞬間多了兩個需要二十四小時照料的精細人,陳嬸和李嬸不吃不喝也忙不過來,於是又請馬娘子幫忙找了兩個,一個是年紀大些的王婆子,負責做些洗衣灑掃的粗活,另一個劉嬸年紀則跟陳嬸她們相當,沈麗姝看好她以後接李嬸的班,李嬸給她娘和三弟當家庭教師幹得挺不錯,又多了個小弟,不如以後就讓她專心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