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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麗姝興奮的搓著手,仿佛已經看到了秦叔叔成為朝堂大佬、而她躺著被帶飛的一幕,「如今秦叔叔前程已定,往後再遇著什麼事,就不怕會耽誤您的前程啦。」
鋪墊這麼多,她終於窮圖匕見了。
可惜秦郁松被灌了那麼多迷魂湯,不說暈頭轉向,此時也絲毫不知危險來臨,隨口問道:「你指的哪方面?」
「比如說在開幾間店?」
秦郁松挑了挑眉,抬眼打量了一圈周圍,便道,「我瞧你們這鋪子也整理得有模有樣,最遲這兩個月就要開張了吧,怎麼還想著再開幾間店,這麼大的鋪子不夠你經營的嗎?」
沈麗姝理直氣壯:「做人最要緊是不忘初心,賺錢的事,怎麼能叫滿足呢?」
秦郁松:……
要說他這類錦繡膏梁堆里出來的公子哥兒,如果不是生性紈絝放浪,那必然是另一個極端,清雅高潔,視金錢如糞土。
秦郁松顯然是後者,他從小就跟汴京城裡的衙內紈絝們玩不到一塊,而是喜歡結交文人學霸,也染了一身讀書人的毛病,很少把身外之物掛在嘴邊。
第一次見面就要給沈麗姝三百兩投資,算是很難得破例了,畢竟他雖家世優渥,也還沒高高在上到何不食肉糜的地步,民生疾苦他還是了解一些的,沈家那條件在高官子弟眼裡,跟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了。
親眼見到那樣的生存狀況,清高如秦郁松,也很難不理解沈麗姝帶著兄弟們努力賺錢的動機,因此第一面,他就把他們和平日來往的人區分開來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才會一反常態,甚至用實際行動支持孩子們經商。
然後一開口,就打算無條件給剛認識的他們資助三百兩,如此人傻錢多的行為,連沈麗姝都看得出來,這位秦叔叔簡直跟她上輩子認識的「馬叔叔」一毛一樣,眼裡根本看不到錢!
當然秦叔叔是言行合一,行動足以證明一切。
這樣的人,一般也不太喜歡那種把錢掛嘴邊的人。沈麗姝知道自己可能要踩雷,才會鋪墊這麼久才直入主題。
不過在前面的對話中,秦叔叔並沒有對她「貪得無厭」的嘴臉表示出半點反感或不適,她就知道穩了,自己作為「秦叔叔看著成長起來的孩子」,果然是有特權的。
沈麗姝搞事能這麼風生水起,跟她擅長看人臉色、抓住時機得寸進尺的技能脫不開關係,於是就大大方方坦白了,她就喜歡賺錢。更是憑自己雙手堂堂正正賺錢,沒什麼不能坦白的。
而秦郁松也一如她預料,看著小妮子確實還如初見那般,身上帶著沒有什麼能難道她的一股衝勁,不見反感,只是搖頭笑道:「原來是這麼個不忘初心。」
沈麗姝眼巴巴的看著他:「秦叔叔答應我嗎?」
秦郁松沉吟半晌,還真點頭了,「你也是我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還叫我一聲叔叔,此番和盤托出既是對我這個叔叔的信賴,舉止倒也不失為率直可愛,那秦叔叔也在這裡答應你,往後不算過分的要求,秦叔叔幫你了。」
聽到滿意的答案,沈麗姝卻只知道眨眼睛,完全忘了反應。
好傢夥,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叔叔這番話爹味太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才是親爹呢!
難道秦叔叔在體驗普通人想像不到的養成的快樂,以至於年紀輕輕就得了一種名為「親媽眼」的病?她這麼財迷心竅,他也能看出率直可愛,而不是商人都有的銅臭味?
不過秦叔叔年紀輕輕就眼瘸了,她小姝娘或成最大贏家,沈麗姝高興壞了,趕緊把恨不得咧到耳根的笑意收一收,正色道,「秦叔叔放心,我不會提讓您為難的要求,以後找您肯定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
秦郁松冷不丁笑道,「像你齊叔叔不幹活拿乾股那種?」
沈麗姝:……
她還以為這事做的很隱蔽,只有兩家人自己清楚,沒想到號稱閉關備考的秦叔叔都知道。
以為是個青銅,原來這傢伙是個王者,好傢夥,眼瘸的竟是她自己!
但她還是很快接道:「您不喜歡這種方式嗎?」
「挺好。」秦郁松調侃道,「以前我出錢給你們投資,你們不要,以後你們生意越做越大,我一文不出都能拿分紅,是我賺了。」
沈麗姝:你可能會賺,但我絕對不虧!
於是資本家老毛病又犯了,才給秦叔叔畫了個又大又圓的餅,反手就把人家拉來當免費勞動力了,「既然如此,秦叔叔幫我們瞧瞧如何,有些擺設裝飾我們自己拿不準,您能幫忙參詳那是極好的。」
之前還是帶秦叔叔四處參觀,一言不合就使喚上了,不食人間煙火的秦叔叔還挺高興,覺得便宜大侄女這是不見外的表現,欣慰之餘,真給了一些寶貴意見。
他對這裡窗明几淨的用餐環境給予了高度肯定,表示就算不吃東西,窗外景致這般優美,也願意約上三五好友來此處閒坐暢聊。一二樓大堂的桌椅瞧著雖新奇,但一應用具布局合理,習慣了會發現比傳統的樣式更舒適些,並無可指摘之處;倒是三樓包廂,的確需要多花些心思。
秦郁松中肯的點評道:「姝娘,照你的設想,三樓布置簡約舒適,再多用鮮花點綴,野趣是有了,但還不夠風雅,書法字畫和琴瑟琵琶也該準備一些。」
沈麗姝知道,時下讀書人要求君子六藝,音樂素養也很重要,連帶著樂器也成了流行的裝飾品,就像現代人用書櫃當擺設刷逼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