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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麗姝瘋狂搖頭。
她也毫無預料,一下被這個消息砸暈了頭,一臉懵逼的樣子讓她此刻看起來前所未有的真實可信。
親閨女自然是值得信任的,沈家旺於是收起那一絲懷疑,目光繼續落在掌握第一手消息的孩子他娘身上。
但其實比起老爹純粹的難以置信,沈麗姝的心情可以說是五味雜陳,用一句話形容就是一不小心被偷家了!
她說這回某人得知她即將再次出差數月,反應怎麼跟以前完全不同,那樣安靜配合、不吵不鬧,還以為他是終於接受並習慣了這種戀愛模式,原來人家是安靜的在背後憋大招,直接給她來一出釜底抽薪。
這門婚事要是能成,她這輩子都跑不了了。
面對趙昭景不講武德的行為,她只想對他說一句:是不是玩不起啊?玩不起就別出來玩啊。
這一手簡直把她坑慘了。
沈麗姝深深為未來命運擔憂著,父女倆雖然心思各異,最終態度卻是殊途同歸,都不想同意這門婚事。
看到他們也跟自己一樣的震撼,沈徐氏終於爽了,莫名感覺到寬慰,當下打起精神給他們介紹來龍去脈,「就是咱們認識的程公子,原來程是他母親的姓氏,他父親乃是漢陽郡王,程公子,啊不,趙公子,也不能這麼叫……」
沈徐氏很想把事情講清楚,只可惜她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沒說幾句就開始語無倫次了。
沈家旺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稱呼和身份問題上,忍不住打斷道:「你說程公子其實是郡王爺的兒子,而且他還讓人來家裡提親了?」
第一時間降低存在感的沈麗姝偷偷鬆了口氣,心想老爹還是靠譜的,提問正中紅心,她可以繼續隱身了。
沈徐氏點頭表示肯定,終於也把稱呼問題捋清了,「哦對了,那位和官媒一塊來的王府管家說了,府上只有這一位公子,已經請立世子了,咱們得喊他趙世子。」
沈家旺:……
「別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了。」他都快急得頭頂冒煙了,「他們家是要娶妻還是納妾,你怎麼回的?」
這次輪到沈徐氏看傻子似的看丈夫了,「都說了來的官媒,頭戴紫冠、身著紅褙子的官媒,當然是娶妻了,誰家納妾請官媒出來?官家側妃也沒這待遇啊。」
頂著孩子他娘關愛智障的目光,沈家旺無力的抹了把臉,「我真是急得慌頭了,連這麼明顯的事都忘了。」
沈徐氏難得智商壓制了丈夫一回,立刻見好就收,體貼安慰道:「你會注意不到也正常,咱們也從來沒跟官媒打交道過,人家只給高門大戶、達官顯貴說親的,今兒突然來咱們家,當時也把我嚇得不輕。」
沈麗姝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她怎麼覺得徐女士接受還挺良好,懟了老爹,還連官家側妃都拿來打趣了,這真的不是飄了嗎?
不過她的吐槽不重要,弄清楚了「程公子」的真實身份,以及他家是正兒八經來提親兩件正事,接下來就剩最關鍵的一個問題——這門婚事要怎麼辦?
沈徐氏都不知道該擺出歡喜還是失望的表情,最最中意的程公子真的來家裡提親了,可還沒等她為此歡喜,緊接著就是個「噩耗」,程公子人很好也對姝娘有意,可他真實的家世未免也太過高貴,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攀上去。
孩子他爹這段時間的旁敲側擊,沈徐氏其實都聽進去了,甚至同為女性,她想得比他要透徹得多,這世上但凡容貌秀麗、溫婉賢淑的小娘子,家世一般也都能嫁得很不錯,倘若再知情識趣一些,攀上更高的貴人、飛上枝頭做鳳凰也屢見不鮮,可這種事情很難發生在他們家,因為他們閨女的知情識趣,說到底是為了取悅自己,而不是伏低做小討男子歡心。
她深深認同孩子他爹的想法。
但她同時還認定「程公子」會是那唯一的例外。
女性的直覺告訴沈徐氏,程公子對他們家姝娘的欣賞喜愛,或許遠遠超出他們看到的,要是能將他們撮合到一起,他只會默默寵著她縱著她、滿足她,滿足她一切條件,而不是要求她溫柔賢淑的伺候他和一大家子。
姝娘這性子,想要高嫁的同時還過得順遂,就只有找程公子這樣看似高傲、實則只對她溫和體貼的男子。
所以任憑沈家旺磨破了嘴皮子洗腦,沈徐氏始終堅持自己的心意不動搖。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程公子是她認為的世家公子。
可他突然搖身一變成了王府世子,甚至都不姓程了,他們對他的了解會不會也是虛假的?
沈徐氏那一刻甚至有種信仰崩塌的感覺,完全不考慮欣然接受這門婚事的選項,她心有餘悸的道:「王府的大管家跟官媒一塊來的,身後還跟著一隊年輕力壯、穿著體面的小廝捧著禮盒,他們人多勢眾,我不敢一口回絕,更也沒有應承他們什麼,只推說這等大事一個人無法做主,還要跟你和家中長輩商議。」
孩子他娘沒有頭腦發熱胡亂許婚真是太好了!沈家旺長長噓了口氣,「你考慮得十分周到,就算他們沒有人多勢眾,郡王府的臉面也不是咱們能輕易拉下的,拒絕也需要委婉,更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可以私下找藉口,說屬相不合八字不合什麼的。」
沈徐氏看了他一眼,「委婉拒絕也是拒絕,最後不一樣得罪人?你說不能讓外人知道,私下解決,咱們要怎麼解決,自己去郡王府找他們主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