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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沒見過大戶人家裡頭長什麼樣,兩家老人對莊子裡的各種設施,接受還算良好,對著沈家旺和齊青驚為天人的土炕,他們也覺得還行、挺舒服的。
真正刺激到他們的,是莊子的面積和規模。
畢竟別的大戶人家外頭長什麼樣,房子多寬敞氣派,他們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在大門口發現自家孩子的莊子竟然也這麼豪華,論闊氣一點不輸給地主老爺們,一行人當時就熱血沸騰了。
其中心情最複雜的要數徐姥爺。
他是全家最鼎力支持外孫女的長輩之一,對姝娘的看重甚至是幾個親孫子都比不得上的,如今家裡翻天地覆的變化,也證明了他老人家寶刀未老、眼力依舊驚人。
他相信,外孫女的今天就是孫子們的明天。
姝娘在城裡買房,他們後來也買了,姝娘有了田地莊子,他們早晚也能擁……
哦不,在親眼看過外孫女的莊子後,老人家頭一次對未來有了不確定之感。
這麼廣袤的土地和氣派恢宏的莊園,真的是他們可以擁有的嗎?
但這也不是他心情複雜的原因,徐姥爺主要是沒想到姝娘手筆這般大,莊子的院子都大得可以跑馬了,若非親眼所見,他這輩子都不敢想像!
正是因為超出了認知範圍,老爺子在為外孫女激動自豪的同時,內心又隱隱有些不安。
在莊子上住的這天,徐家舅舅和老沈家眾人的喜氣洋洋,盡情享受的模樣,唯獨徐姥爺在歡喜之餘還藏了一分心事,終究在第二天坐車離開前,當著大家的面叮囑女兒女婿,「如今看來,姝娘這莊子離咱們老家遠,也不是什麼壞事。路途不便,就不必請太多人來溫居,咱們自家人來熱鬧過一場也可以了。」
眾人乍一聽還有些愣怔,唯有沈家旺反應極快的接茬道:「是呢,還是爹考慮周到,路途遙遠,請老家親戚們過來一趟也不容易,就不要這麼麻煩人家了,有什麼酒席就在城裡辦,反而還方便些。」
這話徐姥爺要是不說,沈家旺也要找機會提醒閨女的。
前兩個月,姝娘一直沉浸在莊子落成的歡喜中,甚至還要在莊子上養貓養狗,這般的有閒情逸緻,他便沒有立刻上去潑冷水,準備過完年再說。
雖然他覺得可能也沒必要,很多事情姝娘其實都想在了他們前頭。但是為人爹娘的,不會因為子女能耐就徹底撒手不管,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這是父母的天性,他該操心的還是會操心。
不過現在老丈人發話,可比他們自己說名正言順得多。
果然沈家旺才響應完,在場諸人聽懂或者一知半解的,也都紛紛點頭附和了——
「是這個理。」
「親家公說得很對。」
沈家旺一邊招呼孩子們扶爺爺奶奶、姥爺姥姥上車,一邊順勢擺脫道,「那若有親朋好友問候此時,還請您老幾位代為解釋一二。」
徐姥爺一口應下,沈奶奶這時也反應過來,打著包票,「親戚們都知道咱家的為人,不會因此就生了誤會的。」
沈麗姝也明白她爹和徐姥爺的良苦用心,都是為了幫她擋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在老人們來過的第二天,仍是把姑媽和姨媽們也邀請來莊子上玩了一天。
畢竟在她這邊,感情上會有遠近親疏,思想上從不認同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姑媽姨媽跟舅舅伯父們,本質上沒有不同,都是血脈相連的自己人。
而姑父和姨丈這些「外姓人」,本質也跟連舅媽伯母們一樣,她們都能放下各自的小心思,為了他們的利益一致對外,從不泄露她身邊的消息,沈麗姝相信姑父和姨父們也能做到。
事實也的確如此。
姑媽和姨媽們家的表兄弟如今都在她店裡上班,幾乎個個都是核心成員、能在門店獨當一面,他們如果有異心,搞點配方出去單幹毫無壓力。
街面上如今大小几十上百家燒烤攤,人家沒有配方,照樣賺得不少,自己當老闆還自在。
可是他們每一個都死心塌地只跟著她干。
這個結果可以說是她洗腦洗得好,但小夥伴們的家裡從不鬧么蛾子,他們的品性也可見一二。
沈麗姝哪怕看在小夥伴們的份上,也不該把他們的至親當外人防備。
說好他們是一家人,怎麼能說一套做一套呢?
沈麗姝不僅邀請了小夥伴們的家屬來玩,還趕在各門店恢復營業前,在莊子上搞了個團建,火鍋燒烤搞起來,說書小哥陳大郎也被請來現場表演,可惜她雖然成年了,卻也不敢請幾個漂亮小姐姐來家裡吹拉彈唱,那樣這場趴體才是真正的圓滿。
其實要圓滿,她自己上也行,沈麗姝也在莊子上備了琴棋書畫,以防什麼時候心血來潮想文藝。
但是只有她彈琴,既沒人唱歌也沒人跳舞,那她不就成了服務人員?
這種虧本買賣,沈麗姝死都不干。
好在小夥伴們要求不高,對沒有音樂和舞蹈的派對依舊滿意至極,在莊子上盡情玩鬧了一整天,方盡興而歸,回城搬磚。
總之這一整個正月,沈麗姝的莊子幾乎都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說是低調行事,不專門辦喬遷酒席,實際上就差沒吹拉彈唱,該慶賀的都慶賀過了。
有點空閒的沈麗姝,這時也終於想起答應過大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