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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家都知道,貞娘的贖身費早就攢夠了,她只是捨不得,自從沒了父母親人,姑娘和老爺太太就是她的依靠,她害怕贖身之後無家可歸。
在那次沈大柳主動在人前暴露他們的關係後,貞娘的銀子也終於攢夠了,從沈麗姝這裡把賣身契贖回了。之後沈大柳的父母來說親,貞娘早已恢復了良民身份,她是以僱傭關係留在沈麗姝家做事的,婚事完全由自己做主。
不過,沈家旺夫妻還是以貞娘長輩的身份出面幫她商談,
畢竟沒有女子自己跟未來婆家談聘禮婚期的道理。
貞娘和沈大柳定親後,沈麗姝把貞娘贖身的銀子都給了沈徐氏,讓她娘看著給貞娘置辦一副嫁妝,這些銀子夠貞娘風風光光出嫁了,到時候她再準備一筆銀子壓箱底,用來支援小夥伴建設小家庭。
她是懂一碗水端平的,其他小夥伴們結婚也有這筆基金,只是貞娘和沈大柳能領雙份,而且沈麗姝已經決定把兩份錢都交給貞娘,畢竟她自己也是女性,比起男生,自然是更能體諒她們的不容易。
如今貞娘和沈大柳已經是正兒八經的未婚夫妻,沈麗姝可以肆無忌憚的八卦了,只是問問有沒有牽手接吻,就把貞娘羞得滿臉通紅,沈麗姝更來勁了,怪聲怪氣的道:「嫂子,你就告訴我嘛。」
貞娘差點被這個稱呼嚇得跳起來,「我不是!」
「成親就是了,可以提前適應的,嫂子~」
「你個促狹鬼。」被各種調戲的貞娘終於忍不住,滿臉爆紅的撲向沈麗姝,開始攻擊她胳肢窩。
兩人瞬間在炕上鬧成一團,少女清脆響亮的笑聲傳到了門外,手裡拿著一封信的朱伯聽見不由會心一笑,這才推開門,「姑娘,剛莊子外來了一人叫門,說他家公子正好住在咱們對面的莊子,而姑娘您也認識,那位公子得知您來了莊子,特意派他過來送信。」
朱伯說完疑惑的問,「對面的莊子總算見著主人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公子?」
沈麗姝面上有些嚴肅,她知道該來的躲不掉,果斷接過了信,「我先看看裡面怎麼說。」
朱伯和貞娘也都安靜的候在一旁,不敢打擾她看書信。
一目十行看完內容,沈麗姝不動聲色的將信重新疊好放回信封,語氣輕鬆道:「沒什麼,程公子得知咱們回了莊子,不便前來拜訪,特意寫信問候一聲。」
「原來跟咱們做鄰居的是程公子,這可真是巧了。」朱伯笑得牙不見眼,他看得出來,跟他們姑娘來往的大人物中,程公子的身份應當是最了不得的,至少他們老爺在官宦世家出身的秦公子跟前還能說上幾句話,對著程公子卻從來只有畢恭畢敬的份。
如今姑娘跟貴不可言的程公子做了鄰居,關係更進一步,想來也能得到更多的好處或庇護,朱伯也為主家開心,見姑娘看完信隨手擱在小桌上,不免提醒了一句,「姑娘可要給程公子回封信?我可以在天黑前幫您送過去。」
雖說是鄰居,看著很近,可是要去到的對面莊子還得繞過湖泊,加上他只會趕車不會騎馬,發揮不出速度優勢,來回估計也要小半個時辰。
「不急,朱伯先去忙吧。」
「好嘞,那我去煮點谷糠豆子餵牛和馬。」姑娘神態閒適,朱伯也沒有多想,退下去忙了,貞娘也瞧了瞧天色,笑道:「陳嬸應該在準備晚飯了,我去幫幫她。」
陳嬸陳四娘,就是當日和貞娘李嬸一起,被沈家父女招回家的阿姨,因為同期有個能教沈徐氏他們認字還煲得一手好湯的李嬸,陳嬸顯得平庸許多,但是她做事麻利乾淨、做飯也還可以,又能及時採納沈麗姝和她娘的建議,也很快得到了全家人的認可,給的待遇雖不如身兼多職的李嬸,但也是按照工齡在逐年遞增,獎金紅包什麼的也沒少過。
主家錢多事少,陳嬸便也安安穩穩干下來了。
她羨慕同事李嬸的工錢,但也知道她那本事不是誰都有,李嬸雖無管家之名,這些年乾的已經是管家婆子的工作,工錢高也應當。
但陳嬸自認也不差,如今大小算是灶上的管事。前幾年,三少爺的老師秦大人拖家帶口進京備考,一家三口都住在沈家,老爺當時便去找牙行馬婆子再要幾個人。這幾個都是干粗活的,沒事就負責灑掃,到做飯的時候則都到灶房聽她差遣,所以她手下也算是管了幾個小嘍囉,頗為威風。
正因為陳嬸是家裡的老人,做事也靠譜,沈家旺才會讓她跟朱伯陪閨女去莊子。
而貞娘在這些同事當中,也是跟同期的李嬸和陳嬸感情最好,她最初到沈家的時候,身上瘦得沒二兩肉,老爺和姑娘要給她補補身子,便是當時就負責做飯的陳嬸一力執行,短短半年就把她微胖了二十斤,很難不讓她感動。
現在陳嬸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貞娘手頭也沒事,便想著去幫忙,只是還沒出門便被叫住了。
「貞娘。」
貞娘聞言轉身快步回來,發現他們姑娘不知何時把又撿起了程公子的信,放在手中把玩著,「怎麼了?」
沈麗姝在思考怎麼開口。
她看信能一目十行,是因為上面內容很簡潔,總結成一句話,趙昭景約她今晚八點左右出門。
出門多久,在哪裡碰頭,要去幹什麼,卻是隻字未提,搞得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