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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為她們幾個有了著落,青娘回去搖人的時候,沈奶奶才抬了抬手放行。
去青娘的店裡幹活,不用風吹不用日曬,見見世面歷練一番也好。
沈麗姝牽著如今也有四五歲、一脈相承喜歡黏姐姐的小弟去青娘店裡轉轉,在幾步外看到裡面人頭攢動,姐妹們忙得腳打後腦勺,不由停下了步子,心想生意如此火爆,身為房東的徐虎徐力可以高枕無憂了,青娘又不傻,怕是攆她她都不走。
這一眼,她便算完成完了小夥伴的請求,可以轉身回去了,沒必要過去給她們添亂。
但姐弟倆還沒離開,沈四弟也已經認出了青娘的店,高興的揮著手喊「堂姊」,還真被耳尖的蓉娘聽見了,立刻放下手頭的活出來拉人,熱情洋溢、絲毫不給沈麗姝婉拒的機會,她身後還有個拖後腿的小弟,真就被拉進了鬧哄哄的小吃店,吃了幾塊蛋糕。
沈四弟更是被姐姐們圍著投喂,吃得小肚子溜圓,只能讓阿姊抱著他回家。
做完這些,沈麗姝自覺已經履行完身為老闆的職責,可以繼續享受生活了,陪她娘逛了幾天街,添置年貨順便重溫繁華汴京,但也沒堅持幾天就逛累了,藉口快下雪了,她去要去莊子上烤烤火。
她這一年都沒怎麼管過莊子,莊子的一切仍然井井有條,地里的產出他們一家人吃不完,除了隔三差五送些新鮮瓜果給親朋好友走人情,剩下的已經開始供應燒烤店和酒樓。
雖然是老闆,沈麗姝也沒中飽私囊,門店採購她莊子上的價格,和對外採購一樣,讓沈大伯沈二伯跟專管這塊的徐二舅去對接,她自己都不插手。
饒是如此,扣除莊子上的各項支出,一年下來仍有盈餘。
由於這是頭一年,百廢待興,諸如耕牛和農具種子這些全部都要添置,莊子上還承包了馬和狗的口糧,花銷十分之巨大,卻還能落下小二百兩的盈餘,沈麗姝對此是驚訝的,便給沈大伯沈二伯分別包了三十兩的分紅。
畢竟這一年完全是他們在打理,她什麼都沒做。
除了勞苦功高的伯父們,大伯母二伯母也值得獎勵,她們承包了莊子上的所有家務,說是幫自家男人打下手而已,在莊子上包吃包住已經足夠了,不敢接受她開的工錢,沈爺爺沈奶奶也攔著不讓給錢,沈麗姝只得借著年底的名義,給她倆也各包了八兩銀子的過節紅包。
把兩對夫妻喜得眉開眼笑,就差拍著胸脯保證明年給她創造更多的收入了。
沈麗姝當然是相信的,她莊子上今年添置東西的花費,尤其是那幾頭耕牛和各種鐵製農具,少說也花了一二百兩銀子,明年只把這部分花費省下來,淨收入就立馬翻倍了。
她對伯父們種田能力有信心。
但其他方面就不做評價了。
畢竟才幾個月沒來莊子而已,對於自家對面拔地而起一座氣派的豪華莊園這件事,身為主人的她竟然一無所知。
當時沈麗姝腿上躺著暖呼呼的雪團,身邊是另一個小火爐沈四弟,暖和又愜意,估摸著下了官道、快到自家莊子了,這段路灰塵要少很多,便掀開車簾想看看久違的家門口風景。
這一看,她整個人都不好了,茫然四顧,差點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麼大這麼豪華的莊園,是怎麼悄無聲息出現在她家門口的?
聽到她的靈魂發問,沈大伯沈二伯還樂呵呵呢,「是啊,那邊的莊子比咱們大了一倍,竟然短短兩三個月就建成了,主人家一定非富即貴!」
沈大伯說完還補充道,「這話是姝娘你爹說的,當時他和齊大人還想找人打聽身份來著,可那些做工的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招過來的,一個個都像沒嘴的葫蘆,什麼都沒打聽到。」
沈麗姝無語望天,「所以你們全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兩位伯父竟然比她還驚訝的樣子,「姝娘不知道嗎?」
四目相對一陣尷尬,最後還是沈二伯笑道:「我想起來了,一開始就要寫信告訴你的,只是老五說先探聽一下,確定了情況再說,也省得你在外頭還為這些事擔心。後來可能是沒探聽出來,加上也不見對咱們有什麼影響,就把這茬給忘了吧。」
沈麗姝:……
什麼叫沒影響?
她現在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沈麗姝有種被人盯上的不安感,沈大伯卻能一派安逸的安慰她:「對面那家來頭大也是好事,老話不是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嗎?我就感覺這兩個月莊子上特別順順噹噹。」
沈二伯點頭:「我也覺得,遠遠看著對面的大莊子,夜裡睡覺都安穩多了,真有小偷賊寇,這回也盯不上咱們。」
沈麗姝:怎麼辦,她感覺更不好了= =
擔心歸擔心,這麼大的莊子,花了多少心血和金錢搞起來的,不可能說不要就不要,沈麗姝也只能安慰自己,躲得過初一躲不十五,愛咋咋地。
她還是安穩的在莊子住下來,逗貓遛狗,煮茶賞雪,心情好了抓住沈四弟畫畫寫字。
回京半個多月,沈麗姝最親近的只有兩個小弟弟,尤其是最小的這隻,無憂無慮、完全沒有學業煩惱,繼承了愛姐傳統,每天跟進跟出,爭當阿姊的小尾巴。
大弟二弟則只在剛好回來的時候,回家住了兩天,然後又回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