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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麗姝甚至覺得這錢在家裡多放幾天那些,都要被他們盤出包漿了。
不過數錢這麼快樂的事,再來一遍也不嫌多。
畢竟等從錢莊出來,這滿滿兩箱子的錢只能換幾個小小的銀錠,他們也就失去了數錢的快樂。
於是沈麗姝和徐虎各自埋頭清點他們要換的銅錢。
徐虎他們分到的十二貫,今日單是逛街就花了一貫多,還要預留兩貫多,回去分給鎮上那群辛苦幫他們打板栗的好兄弟們。
他們能換成銀子的就只有八貫錢,比沈麗姝的少多了。
因而就算徐虎的速度比不上沈麗姝,也還是在她之前清點完畢,之後便跟大家一起目不轉睛看著姝娘數錢。
沈麗姝也沒讓大家失望,最後數出來一宣布,十三貫整!
竟是比她這次賺的還多出一貫。
沈家旺最快反應過來,「姝娘這是把上回賣花生瓜子賺的也算進來了?」
沈麗姝剛要點頭,沈徐氏已經難以置信的問,「可上回姝娘掙了足足五貫,就算給家裡添了東西,也買了很多飴糖,可也不至於只剩下一貫吧?」
沈徐氏心想,她是答應孩子他爹讓姝娘賺錢自己管的提議,但那也得有個前提,姝娘要懂得為她自己攢嫁妝,倘若是賺多少花多少,對手裡的錢沒個數,他們當父母的難道能坐視不管?
畢竟姝娘吃住在家裡,平日也不見著有要花大錢的地方,不到兩個月卻能花沒幾貫錢,委實太誇張,沈徐氏都想不到姝娘得如何揮霍無度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若姝娘是個男孩,沈徐氏都要懷疑她私底下染上什麼賭癮了。
女孩不用擔心會染上吃喝嫖賭的惡習,但也不能這樣揮霍無度,沈徐氏已經準備要幫姝娘接管財務了,並絲毫不覺得這是出爾反爾。
父母在無私產,沈徐氏娘家兄弟也都一把年紀,因為沒分家,賺的錢照樣要上交給他們的老父母,那她幫姝娘掌管錢財,又有什麼問題?
可惜沈麗姝早過了月光的年紀,她賺錢是有想要完成的目標,當然要好生規劃自己的財產,聞言立刻口齒伶俐的回答:「沒有呢,上次賺的錢給家裡買完東西和糖,總共還剩三貫多,加上這回就是十五貫,只是我想著用銅錢的時候畢竟更多,比如家裡的柴火多是幫我們炒板栗用完的,下回買柴買水自是由我付錢,全都換成銀子就不方便了,因此留了兩貫多以備不時之需。」
這番話條理清晰、帳目明確,比許多成年人都強了,聽得沈家旺不由撫掌叫好,「不錯不錯,姝娘不僅天生會賺錢,管帳能力也不差,那我跟你娘也徹底放心了。」
身為枕邊人,他最是清楚妻子方才問那句話的意思,說完便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沈徐氏一番苦心根本沒有用武之地,也只能訕笑著點頭附和:「你爹說的對,我們可算安心了。」
不過沈徐氏的窘迫心情,主要是來自於被丈夫看穿還被他當著孩子們打趣,對於無法幫姝娘管錢這件事,她倒沒有多少失落。
姝娘確實管得挺好,有了錢也不隨意揮霍,花多少心裡都有數,那她插不插手都一樣。
看姝娘和孩子他爹都不會願意她插手的樣子,沈徐氏才不會自討沒趣。
而沈麗姝匯報財務狀況,順便也同小夥伴們說明了一下她投入的成本,「對了,我就第一回 買了一罐飴糖,用去一千兩百文,如今還剩下不少,這糖雖然便宜,可栗子本身也有甜味,並不需要加很多糖。買柴火也是,每個月頂了天幾十文,比我們之前預計的都要少呢。」
沈麗姝這番話表達的意思,是她投入的成本比他們少了近一半,五五分才是更公平的分配方式,並不存在誰占誰便宜,所以他們不用為了回報她而多花一些沒必要的錢。
徐虎他們自然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是都沒太在意。
反倒是徐力見她要換這麼多錢,難掩興奮的提議道,「換元寶!表姊這麼多錢,可以換一個小元寶了!」
官方通用的元寶其實有比較嚴格的規定,比如銀元寶只有五十兩規格的,金元寶則是五兩和十兩這兩種。
可大部分人一輩子也沒機會跟官府有什麼金錢來往,民間交易自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因此民間最常見銀元寶,反而是十兩那種。
畢竟這裡物價是極好的,一斤豬肉只要十文錢,一隻雞鴨也才二三十文——受技術限制,加上老百姓也捨不得給家禽家畜吃太好的,一頭豬普遍百來斤,一隻雞也只有兩三斤,算單價雞鴨和豬肉其實差不多。
或許原住民習慣了這個物價,會覺得柴米油鹽太貴,沈麗姝卻覺得他們這是最好的時代。
試想一下,她要是不小心穿到那種一隻雞賣上百文的時代,老爹二三十貫的年薪別說養家餬口了,養他自己都夠嗆,那一家幾口還怎麼生活?
而這裡物價低,相應的錢也值錢,能用得起五十兩元寶的只能是大戶人家,普通富戶遇上風調雨順的好時節,一年到頭也就攢一二個十兩的銀元寶。
還是拿徐姥爺家舉例,去年他們家就攢了兩小銀元寶,徐虎對此心知肚明,徐力卻是恰巧看見他奶藏錢,瞬間驚為天人,原來自家也有元寶!
徐姥姥怕二孫子大嘴巴去外邊炫耀,特意給他科普了一通元寶多麼難得,以告誡他守口如瓶、決不能讓外人知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