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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調整了坐姿,宛如女王出街一般昂首挺胸。
可惜威風不過一秒,又被徐二舅調侃了,「姝娘啊,坐驢車感覺怎麼樣,下回進城還要坐車嗎?」
之前沈家旺表示要給沈麗姝叫車,徐二舅就在場,當即表示不花這個冤枉錢,只要姝娘需要,他隨時把家裡的驢子牽過來,不過沒能說服妹夫,徐二舅便退了一步,堅持攬下包送業務。
不過徐二舅剛才聽他妹小聲說了,姝娘回來一路被人圍觀,小娘子臉皮薄掛不住,可能有其他想法——沈徐氏本意是想讓徐二舅注意點,別瞎戳孩子的玻璃心,卻不想他笑得好大聲,千載難逢啊,從沒見過外甥女窘迫的樣子,因此找到機會就來看熱鬧了。
然後他對上外甥女美滋滋的小臉,「可以啊,不過二舅能不能幫我在車上墊個褥子或稻草,光禿禿的木板,躺久了有點硌得慌。」
徐二舅:……
半響後,他高高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外甥女,會享受,行,明兒給墊個褥子,讓你舒舒服服睡進城。」
看著二舅被自己感動到五體投地的樣子,沈麗姝也驕傲叉腰,不愧是她~
晃晃悠悠來到熟悉的院子口,沈麗姝才依依不捨的結束今日份女王體驗卡,老實從車上下來,看著小夥伴們興致勃勃去車上翻找自己的行李。
到了鎮上,大家就要帶上包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尤其是王武和張彬等人,通許鎮離他們家還有長短不一的距離。
還好他們的父親叔伯們,已經提前得到通知,都早早來鎮上等著接孩子回家了,雖然還要繼續趕路,是有些辛苦,但是看到最親近的家人,小夥伴們不由都露出了歡喜的笑容,帶上自己買的東西並各自道別,就迫不及待投入家人的懷抱,離開的背影都透著股雀躍。
沈麗姝他們在院門口目送過小夥伴們,才轉身進屋。
她娘之前說他們真金白銀買了不少東西,其實自己也沒少買,畢竟兩個好大兒還在娘家,難得回來探親,怎麼能不給他們帶東西?
沈徐氏這半年可能是受沈麗姝的影響,也可能是幫著打理後勤工作得了工資,且連她的待遇也跟著孩子們水平上漲,每個月也有一二兩銀子,儼然是家庭婦女中的高收入人群,這次回來除了給娘家婆家和林舉人家帶的禮物,以及孩子他爹叮囑過要敬給老爺子的好酒外,沈徐氏還斥巨資給大弟二弟買了不少文具,以此鼓勵他們努力進學。
只是沈徐氏畫餅計數還不夠熟練,沒講究好時機,把文具和零食衣服放在一起,傻子都知道做選擇了,小老弟只顧捧著衣服點心美滋滋,一個眼神都捨不得給文具們。
這新衣服倒也不是專門為大弟二弟準備的。
沈麗姝之前就承諾每個季度發兩套工作服給員工換洗,這個發放標準當然是跟著季節走的,清明節左右才算正式開春,可以換下厚重冬衣,改穿更舒服輕便的薄衫了,於是提前近一個月,托她娘買了料子準備剪裁縫製。
當然,沈徐氏平時管理後勤工作已經很辛苦了,沈麗姝怎麼也不能讓她娘一口氣給他們縫幾十套工裝,所以是拜託她娘去買了好一些的料子,再出面請街坊鄰居中手藝好的婦人來做衣服。
他們按市價出手工費。
數量這麼大,出錢找人做,仍然要比直接買成衣划算很多。
沈麗姝覺得她跟她娘之間,毫無疑問是她娘更了解相處十年的街坊鄰居們,請她出面更合適,然後就直接把經費撥給她娘,她什麼都不管。
這個過程中,沈徐氏還要負責中途盯工,最後交貨更需要嚴格把關,質量不達標可不能付錢,也是不可避免的增加了工作量,但神奇的是,自從接手這份工作,沈徐氏每天神采奕奕,明明還是那個賢惠溫婉的家庭婦女,身上竟然偶然會流露出一兩分屬於事業女性的利落勁。
與此同時,沈徐氏的人緣也前所未有的好了起來,街坊鄰居們知道他們家人多口雜,不方便招待鄰居串門,於是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叫上沈徐氏去他們家瞧瞧。
沈麗姝覺得她娘都快成為金柳巷裡的明星人物了。
徐女士樂在其中,召集她以前湊一塊做針線的朋友們給他們家姝娘縫衣裳的同時,自己也下了個單,給兩個大兒子各做一身讀書人穿的青衫。
大弟二弟果然愛不釋手,一試穿到身上,就捨不得脫下來,沈徐氏讓他們試試只是為了看合身與否,發現還算合適,也就滿意了,冷酷無情要求他們立刻脫下來,「這青衫是專門做給你們念書穿的,你們這兩日不念書。不過急什麼,趕明兒不就穿上了?」
沈進殊早在他娘伸手之前,就一把躥到了阿姊身邊,緊緊挨著她。與其說是尋求阿姊的庇護,不如說他趁機爭寵,他可沒忘記阿姊是一路抱著小弟來鎮上的,哼,不聽話的臭弟弟。
要不是自己正式進學了,沈進殊這會兒也要往阿姊身上爬,但現在必須遵守老師的教導,他只能緊緊貼著阿姊,仰頭向娘親抗議,「老師在家過完清明,就要帶著師兄們進京,我們好久都不能穿新衣了嗎?」
沈家旺才跟岳父岳母寒暄完,正準備帶妻兒去沈家拜見長輩,聽到這話驚詫回頭:「怎麼回事,林舉人也要舉家進京了嗎?」
不只是他們,就連徐姥爺他們也面面相覷,緊張盯著孩子們,「不是,這麼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