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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不留神,竹筐又要散開。
「是來我們家。」錢亦謙記不清多久沒在村里和陌生人說話。
蘇柒和顧北衡抬眼間看到錢亦謙過來,兩人上前打了個招呼。說了自家的身份,錢亦謙聽說了也有一撥流放的人過來。
還是武將之家。
錢銘安放下手中的活計,轉身看到顧北衡二人,心中抑鬱了。
這是剛來沒幾天的流放人家?
穿的細棉布,那充滿笑容的臉怎麼看都像是來遊玩的。
人比人,氣死人。
不待顧北衡說話,屋裡傳來老人家痛苦的唉聲。
「錢大儒病了?」
「賞了一丈紅,也不讓好好醫治。就一路顛簸的來到了這裡,咱們雲州城到這裡也有一千來里路。」錢銘安扭頭走進屋子裡。
「我們可否去看看?」
「我爺爺他有了味道,只怕衝撞了二位。」
「不妨事。我內人剛好略懂醫術,若是沒有忌諱可讓她診治。」顧北衡知道文人忌諱多,特別是於女醫這一方面。
錢亦謙眼中欣喜,搓著手苦笑:
「連請大夫的銀兩都沒有。何來的狗屁忌諱?」
頓了頓不好意思的說道:
「只怕診金得要先賒帳。」
「沒事。我先去看看。」蘇柒說話間跟著錢亦謙進去。
裡面的錢銘安已經聽到了蘇柒她們的話,從窩棚里站起來對著蘇柒行禮。
「有勞夫人。」
蘇柒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坐下來。床上的老人形容枯槁,身上的傷慘不忍睹。
唯有一口氣吊著,喉嚨里拉風箱的發出哎呦聲音。
「我得要給他做個小手術,你們都出去。祖傳的醫術,不方便外人觀摩。」蘇柒神神叨叨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後一臉嚴肅的看向錢銘安。
錢銘安心裡打了一個顫,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過。
想到床上的老父親,還有這一大家子老小。點點頭走了出去,順便讓錢亦謙帶上了房門。
蘇柒從空間裡切了一小片人參塞到錢大儒口中。再讓顧北衡將錢大儒側臥的身子給趴下來。
剪開他的衣服。
顧北衡心頭一片凌亂。
小女人給錢大儒治療臀部的外傷。
這……錢大儒知道只怕氣死。
「北衡,醫者父母心。在大夫眼裡不應該有男女分別。」
顧北衡壓抑住內心的驚濤駭浪,又對著蘇柒搖頭擺手。「錢大儒快嚇死了。」
蘇柒再看老先生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拳頭一下一下的打在床上。
蘇柒嘴角抽動,迂腐的老傢伙。
一針下去。
錢大儒不動了。
顧北衡看著蘇柒神奇的一針,錢大儒暴起來的青筋聽話的縮了回去。
蘇柒將他身上的腐肉給刮乾淨,隨後開始清洗上藥再包紮。
弄完這些之後。
蘇柒讓顧北衡到外面跟錢銘安說寒流的事情。「北衡,若是有可能。不妨收了他們。」
這家子太窮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稍微點撥一下,腦子很好使。
顧北衡腳步停了下,「好。」
開門走了出去。
蘇柒留在屋裡繼續給錢大儒行針,只能說給他行刑的人存了善念。
不然錢大儒直接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蘇柒知道他不可能站起來。通過她的針灸手法,可以讓他坐輪椅生活,好過躺在床上不能動。
半個時辰針灸結束。
錢大儒還在睡覺,甚至打起了鼾聲。
屋外面提心弔膽的兩人聽到了鼾聲鬆了一口氣。
老爺子自打被動了刑,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蘇柒走出去。
顧北衡和錢銘安已經談完了。
「派個人跟我回去抓藥吧。」蘇柒將針灸的袋子捲起來。
錢銘安有點激動:
「不知道我父親他?」
「想要站起來不太可能了,一則他年紀太大,二則拖了些日子。」蘇柒面容淡然,「不過以後可以坐在輪椅上,也不會這般痛苦。」
錢銘安老淚縱橫,拉著錢亦謙跪了下來。
「多謝顧夫人救命之恩。」
妖秀啊。
別跪啊,打雷的哦!這麼大年紀的人,咋動不動就跪呢?
還沒過上賊有錢人的日子,可不能被磕幾個頭打個響雷給收回去。
太虧。
蘇柒趕緊跳了過去,顧北衡好笑的扶著錢銘安父子。
那兩人硬要跪。
顧北衡硬要扶。
錢銘安使勁往下壓,直接被顧北衡一隻手給提溜站起來。「咱別用那一套,不在京城又不在你們的雲州城。」
「聽顧爺和夫人的話。明天我就讓家裡的小子們都過去顧府聽吩咐。」
顧北衡又寒暄了兩句,讓錢亦謙跟著去家裡拿草藥。
這才離開了錢家。
蘇柒回到院子裡,準備了一個療程的草藥。細細囑咐了怎麼煎藥,以及日常的護理注意事項。
最後告訴錢亦謙,她會每天過去針灸換藥。
錢亦謙千恩萬謝的提著兩個袋子離開。
一門心思都在想著同樣流放,為什麼人家的日子過成這樣。他們家則是如過街老鼠寒酸可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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