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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林便問:「既然如此,你現在又有什麼可愁的?」
謝映慧嘆了口氣:「今日京城來人,飛雲給我寫了封信來。」
這是說的盧飛雲,馬玉蓉的好姐妹,大理寺少卿盧復之的女兒,母親是一位宗室縣主。謝映慧與馬玉蓉交好,自然也跟馬玉蓉的小姐妹成了好朋友。馬玉蓉去蜀中遊玩期間,另一位交情不錯的朋友趙瀅正趕上理家懷孕生子,忙得不可開交,大半年才有一封信,於是便只剩下盧飛雲與謝映慧保持每個月的書信往來了。謝映慧偶爾會從她那裡打聽些京城的消息,尤其是跟曹家相關的。
所以謝慕林一聽就明白了:「可是你母親那邊又生出什麼變故來?」
謝映慧氣道:「除了她還有誰?!她若是老實待在陝西做她的將軍夫人,別回京城出乖露醜,也就罷了。我反正離得遠,只當不知道就是。可她也不知道怎麼的,跟方聞山那種人鬧翻了,還好意思跑回京城來求皇后娘娘替她做主。當初可是她自己要死要活地嫁給方聞山的,為了姓方的,連哥哥與我都不要了,怎麼才過去不到三年,她就跟方聞山鬧崩了呢?!」
本來,鬧崩就鬧崩了吧,曹淑卿也不是頭一回跟丈夫鬧崩了。但這一回,她鬧回了京城,鬧出了頗大的笑話。謝映慧馬上就要路過京城,還要尋親探友,正撞上生母這一出大戲……她也是要麵皮的呀!
第640章 黑鍋
謝慕林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曹淑卿跟方聞山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她懷疑可能是自己的鍋。
當年方聞山派人襲擊謝璞未遂,失陷了一個人手在燕王手中。燕王手下的人對那人嚴加拷問,卻遲遲未能問出有用的消息。後來某一日,負責看守的獄卒略微鬆懈了一些,這個人就直接死在了獄中,看起來似乎是自殺的。
燕王為此重罰了獄卒,還懷疑過這是有心人把手伸到他的王府中來了。哪怕他一直對前代燕王的家眷後人優容有加,也有些不能容忍——誰樂意自己的家裡出現心懷不軌的人呢?
在那之後,某些人似乎吃了不少暗虧,連帶的被服案的涉案人員們也都被嚴加懲處。原本還考慮過要從輕發落部分人的燕王忽然就狠下了心腸,而且還有把案子追查到達,將所有嫌疑人捉拿歸案的意思。北平與周邊幾大軍鎮一度風聲鶴唳,不少人都在暗地裡詛咒指使死士襲擊謝璞的人,認為是他沒事找事,把小事鬧大,連累了所有人倒霉。
但是,倘若不是文氏抵達北平,給謝璞帶去了真正指使者的消息,燕王府說不定壓根兒就沒發現方聞山才是那個幕後黑手。
很簡單,被服案與他八竿子打不著,他曾經在陝西的黑歷史不為人所知,旁人頂多是知道他的好友被捲入被服案,而他很有義氣地來救人罷了。誰能想到,他還能搞出襲擊與案情無關的官員的騷操作?
可這個消息既然是方聞山新婚妻子的心腹婢女透露的,又通過曹淑卿親生兒女的口傳出來,當然不可能是胡編亂造。謝璞把消息報給了燕王,本意只是想提醒燕王,別查錯了方向,不料燕王卻順著這條線索,查到了陝西一眾武官頭上。雖然最終他並沒有查出方聞山的確切罪證,卻把陝西都司的二把手給揪了出來,抄家、下獄、斬首,罪名定得明明白白。
陝西都司上下都老實了許多。本來有怨言的不敢再怨,本來要在軍備軍資里做手腳的也都收了手,幾個頭上小辮子太明顯的就趕緊辭官走人,嘗試著躲一躲,若能躲過去,是他的造化,躲不過,也會保守秘密,好讓同袍們幫著照看家小。
這時候,方聞山那位在北平被捲入被服案的老朋友,終於輾轉託人帶了話出來,告訴陝西的故人們:他不會胡言亂語的,只是身後事還要拜託兄弟們。
這人多半不清楚陝西都司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想給舊友們一個定心丸。北平那邊的人他是保不住的,可陝西這邊完全可以坐壁上觀。他知道自己逃不過去了,但總要為身後事想想。
他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但話傳到陝西都司後,眾人不免要多想:既然他沒有泄密,那麼二把手做的事又是怎麼泄露出去的?本來只是北平周邊幾個軍鎮鬧出的被服案,怎的最後被查出嚴辦的,卻是他們陝西都司的人呢?
這疑心一起,曾經去過北平,又滯留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聲稱說要救人,回來後卻沒有下文的方聞山就顯得很可疑了。雖然打聽不出他幹了什麼不該幹的事,但隨他去北平的人少了幾個,大家還是看得很清楚的。還有人私下聽到他一個親兵在酒後哭訴,怨他不顧兄弟們的死活,不厚道。雖然不清楚這怨言是怎麼回事,事後也找不到這個親兵了,可這並不妨礙眾人浮想連翩。
大家連方聞山出賣二把手的理由都想出來了:他官位已經很高了,頭上除了都指揮使與兩位都指揮同知外,就是他了。幹掉一位二把手,他不就能高升了麼?
燕王查完陝西都司的案子後就收了手,繼續追查被服案去了。陝西都司上下固然是老實了許多,但心裡的怨氣總要找個發泄口的。燕王他們不敢怨,如今有了可怨的對象,那自然不會客氣了。就算要顧忌燕王府的耳目,不敢把排擠的事做得太明顯,暗地裡使絆子卻不少。方聞山回到陝西後,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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