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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蕭明德光明正大地做了燕王與岳氏婚禮上的大媒,又未與燕王府生隙,大家就沒再多說什麼而已。
穆誠也不好跟蕭明珠的親侄兒明白說起當年舊事,只含糊地勸他,不必為了先人的舊事而糾結,白白放著自家生母可能有的人脈不用。
不過他也道:「若是實在不想在燕王府治下當差,也沒什麼,往北邊別的邊鎮挪一挪,也是無妨的。北邊的幾大重鎮,幾乎都曾在燕王率領下抗敵,多少有些香火情。見你去了,怎麼也會關照你幾分,根本不必驚動燕王府。」
蕭瑞聽著穆誠的話,心知自己所知道的當年舊事,與穆誠這些蕭家舊部知道的不太一樣。不過事關長輩私密,他也沒必要說出來,便只笑笑說:「多謝大人指點了。大人是為了我著想,我心裡是明白的,定會慎重考慮。」
穆誠見狀,也鬆了口氣,笑著拍拍蕭瑞的肩膀道:「若你真有這個想法,最好儘快去跟家裡人商量,尋個門路調到北邊去。我也不瞞你,其實是我一個有過命交情的兄弟近日來信,提起他們北邊的衛所,近日出了點亂子,有不少人丟官去職的,空出不少好缺來。憑你的家世門路,想要撈到其中一個,易如反掌。但若是過了這個村,就未必還有這個店了,所以手腳還當快點才是。」
蕭瑞應了,又有些好奇地問:「北邊的衛所出了什麼事?我在這謝家老宅被洪水圍困了十來日,對外頭的消息一無所知。」
穆誠笑笑:「告訴你也無妨,想必用不了多久,你也會聽說的。這事兒說來還跟這座老宅的主人有些關係。這謝家的謝璞大人,不是有個和離了的妻子,是曹家女兒麼?就是燕王殿下當年拒了婚的那個。那位夫人也不是一般女子,從前頂著賢良淑德的名頭,誰成想早與人有了二十年的私情呢?她那姘頭如今就到了北邊,陝西都司轄下,跟地方官爭權,鬧得不太愉快,便打出她的旗號來,聲稱自個兒是曹家女婿,皇上的連襟,逼得那與他爭鬥的地方官差點兒沒家破人亡。
「咱們這些能聽說京中事的人,自然知道他是狐假虎威,可北邊那些小地方沒見識的人不知道呀,竟叫他造了不少孽。燕王殿下知道後,已是插手救下了人,又讓陝西都司的人申斥了他。不過奏報才到京城,就被壓下了,不用說也知道是曹家出的手。」
曹家要護女兒的姘頭,估計是不想讓女兒的消息傳進京中,連累全家人丟臉的因素多些。但不管怎麼說,方聞山還是保住了自己的官位與權勢。然而他有曹家相護,那些與他勾結,受他唆使去為非作歹的人卻沒有。燕王府將北方視作自己的勢力範圍,豈會容許有人違逆自己?方聞山所在的衛所,幾個與他沆瀣一氣的全都被撤了職,軟弱不能與他相抗的,雖然暫時還能留任,但遲早也是被調走的命。底下的基層武官們,也有不少丟官去職或是被貶的,空出了許多位子來。年近歲晚,這些空缺燕王府一時半會兒還填不上,但有意填補的人,差不多該開始活動了。
蕭瑞無論出身、家世與脾氣,都不可能與方聞山成為一黨。他若打算跟後者做個同僚,燕王府是絕對會點頭答應的,所以穆誠才勸蕭瑞去試一試。
至少,燕王府勢力範圍內的軍中職位,柱國將軍蕭明德絕對不會插手過問。倘若蕭瑞再得到燕王殿下的賞識,那就連宮裡的皇帝,也不會去與他為難的。將軍夫人盧氏與世子蕭琮,自然更沒法妨礙蕭瑞的前程了。
蕭瑞不由得有幾分心動,若是連皇帝都不管的話,那後宮與皇子就更不用提了,是不是?
第405章 告知
蕭瑞鄭重再謝過穆誠,穆誠擺擺手,正要再說些什麼,便聽得老宅大門咣當一聲,出來個老兵,嚷嚷著說:「穆僉事跟小蕭兄弟躲在這兒說什麼悄悄話呢?大傢伙正尋僉事呢。既然僉事先前說了,要在城裡尋個好酒樓,與諸位老哥哥們送行,可別又捨不得銀子,半路後悔,跑了!」
穆誠頓時顧不上蕭瑞了,眼皮子一翻,嚷了回去:「胡說!誰後悔,誰捨不得銀子了?!看不起誰呢?!」說著就迎向那老兵,兩人一同回老宅里去了。
蕭瑞見狀,不由得啞然失笑。
他沒有跟著回去,雖說已經跟衛所里的士卒武官們都可以打成一片了,但他本人的性情與他們依然有區別,其實並不好熱鬧。此時他若參與進去,少不得會有些格格不入,索性別去相擾了。
他回過身,繼續對著河面站立,深呼吸著寒冷的新鮮空氣,思索著方才穆誠的提議。他若要謀北方的軍職,其實不必從家裡找門路,他本人與燕王就有聯繫。
也不必非得跟方聞山做同僚,攤上曹家那些事,也太糟心了些。反正有人想要謀陝西都司的缺,他們的位子自然也要空下來的。只需要跟燕王打聲招呼,燕王自然會看著辦。
只是,若他真要這麼做,就得考慮姨娘獨自留在京城柱國將軍府里會如何了。金山衛離得近,往來通信便捷,家裡有事,他隨時可以回去。但若去了北邊,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想到他一旦去了北邊,就徹底擺脫了蕭貴妃與三皇子的勢力範圍,他又不由得心動不已。
他心裡對三皇子再不滿,終究與對方是從小兒一塊長大的童年好友,十幾年的表兄弟情誼,不是說拋開就能拋開的。可三皇子有心奪嫡,他又不願意摻和。若是躲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興許對雙方都有好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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